方助理晕晕乎乎地醒过来,眼前一片漆黑,不知身在何处。
他浑身酸痛,想动动手脚活动一下四肢。这一动,立即魂飞魄散。
他竟然被捆绑?
是谁?老伯?
他想着晕倒前的记忆,挣扎了几下。响动立即引来一声木板掀起的声音,老伯应声而入从高处攀窄梯下来,打开了灯。
这竟然是一间狭小的地下室。
方助理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刺的一闭眼,旋即惊恐地又睁大眼睛。那老伯手中明晃晃的不是一把匕首?!而且他的腿怎么不瘸了?
他竟然是装的?
方助理大惊:“老伯,你要干什么?”非法拘禁可是犯法的。
“能干什么呢?”老伯慢吞吞地走到方助理的身边,“像你这样的蠢货,还活着干什么,不如给我的花做肥料。”
方助理被他的一席话吓得毛骨悚然,口齿都不清了,“老……老伯,你……别别吓我,我可是救过你的……命。”他是装的,他的伤是为了骗他来这里,成为他砧板上的鱼肉。方助理人生中第一次切实体会到,什么叫做傻!
救人反被人当鱼肉?
老伯不屑地冷笑,“所以说你傻,你不仅傻,还庸俗。”
方助理越想越气,骂他傻就算了,他怎么就庸俗了?“我怎么庸俗了?”
“玫瑰是爱情,是世间最美好的感情,你们却拿他来赚钱。”老伯深恶痛绝地看着方助理,“你的眼里只看到金钱利益,却不懂欣赏天赐之物。你们这些庸俗的人,根本不配活着。”
方助理听的目呆口呆,不过他不是真笨,脑中即刻想起老伯的草屋装饰成洞房的样子,以及他白天和司徒落品评那些玫瑰花的话。看来老伯不仅是个花农,还是个痴人。
“就算我庸俗,难道就犯了死罪?凭什么就不配活着,你又不是上帝,怎么能你说了算?”方助理慌乱中想起,老伯这里应该还有位大婶,“大婶,大婶,你快来啊!老伯他疯了。”
方助理叫了两声大婶,老伯好像被下住了,不自觉地向木梯上方的方寸入口惊看,又四周张望。最后抬头向上,像是在看着天空期待着什么,一双浑浊的老眼,顿时涕泗横流。
方助理被老伯的神情吓得不轻,大婶是……死了吗?
“她永远活在我的心里。”老伯突然变的阴狠,举刀架在了方助理的脖子上,“我今天就用你的血祭奠她得亡灵。”
“为什么是今天啊?”方助理只觉得脖子冰凉,整个人像筛子一样打摆,“明天行不行,你好歹让我吃顿饱饭,换身干净的衣服……”
“明天不行。”老伯完全没得商量,“今天是你大婶的忌日,必须是今天。她死的那么惨,我不能让她的忌日过的冷冷清清。今天必须拿你的血祭奠她。”
方助理听闻此言,灵魂差点就被吓得出窍了。忌日是每年都有的?怪不得,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有人离奇失踪。难道……
方助理连呼吸都不会了……
“她到底为什么死的惨啊?”方助理哆哆嗦嗦的带着无奈的哭腔,他显然压制了自己很多的情绪,不让老伯他已经有了惊天的联想,而且那可能是真实的惨祸。
方助理本就惊吓之下的胡言乱语,谁知老伯听他这么一问,正个人像是被戳中了什么要害的部位。
神思恍惚,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他本也是这村子里当年响当当的大学生,高中时喜欢上同村的一个女孩,两人青梅竹马。后来他考上了京市着名的大学,可女孩却成绩平平只考上本省的扑通大学,但是两人依然相爱,打算大学毕业就结婚。
他并没有食言,一毕业就回到了家乡。
可是当学刚刚毕业的他一无所有,女孩的父母决定将女孩嫁给当地的有钱人。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无用,最后女孩还是没有拗不过父母。
结婚后不久,她得丈夫却另寻新欢,伤心难过的女孩找他哭诉,却反被那男的抓住暴打一顿,说他们行苟且之事,从此日日折磨她。最后那女孩不堪其辱在玫瑰花田里自杀,死前最后的话变是对当年还不老的老伯说:“只要花在,她得爱就在。”
从那时起,老伯就再也没有回到城市,而是在这里做了花农,守着女孩种下的那片花田,直到垂暮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