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致恒带着司徒落在两排警察中间走过祁家别墅的庭院，无数的闪光灯对准着他们，摄影师连续不断地摁下快门，记着的提问如潮水般再次涌来。

关岳从一辆锃亮的低调的越野上跳下来，他的身后还有同样的越野车十数辆，每一辆上下来数个西装革履的英挺青年，奔向围堵的记着。

在他们的强势介入下，记着被两堵人墙豁开。

程致恒和司徒落淡然自若地走出去，径直上车。

他们离开了祁家别墅，但是此刻谁都知道，司徒落远没有离开麻烦。而明天就是程致恒和司徒落的婚礼。

关岳派出去的人已经查到了莫语嫣的病例，一上车，他就要说病例的情况。

“回去再说。”程致恒打断关岳，搂着司徒落能感受到她在微微的发抖，刚才出来的时候，他也感受到她虚浮的脚步。这个时候谈什么莫语嫣？

司徒落在里边面对莫语嫣，和一旁祁建国的尸体，一圈警察，她奇异地镇静，她的慌乱，她的不安都是程致恒出现才有的。

她最不想让程致恒牵扯进来，可是程致恒还是牵扯进来了。

可是她此刻靠在程致恒的怀里，又觉得真真切切有了依靠，却还是心乱如麻。

那个杀了人的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这世上又有什么事能盖过血浓于水。

他们母子到底是怎样的孽缘？

司徒落的肩头一阵发麻，紧接着越来越疼，越来越疼，程致恒要是再不松手，她的肩胛骨就要碎了。

不是惊慌的话，他会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劲儿吗？

她咬紧牙关忍着肩头的疼，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静静的闭上眼，把心中的所有的惊涛强自压下去。

程致恒恍然之间感觉的自己的手劲，他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抓着司徒落肩头的手，弹簧一样的弹开，“对不起，对不起……”

司徒落一把抓住他错乱的手臂，安抚道：“没事，会没事的。再大的难关我们一起度过。”

程致恒双目呆了那么半晌，眼底水光潋滟却怆然凄清。

关岳看情势知道此刻程致恒心乱如麻，不如先宽一下他的心。关岳心一横张口便说：“莫语嫣在十年前就患有妄想症，十年来都是药物控制，定期检查，才维持着正常的生活的。”

妄想症？

程致恒全身一僵。他以为莫语嫣早在十几年前奔扑她的幸福生活去了，可她为什么活的如此悲惨？

妄想症就是精神病的一种，也就是说莫语嫣没有民事行为能力？

“所以，就算是汉唐出事，她也只是露过一面，之后就再不过问。”司徒落惊道，“就算那次露面，可能也不是单纯为了汉唐……”

她看了程致恒一眼，默默的没有再说，可能是听程致恒去了汉唐，莫语嫣才赶过去的。

关岳却不说话，而程致恒的眼中滕然升起一股怒意。司徒落不明所以，就听程致恒痛苦地咬牙切齿：“可恶！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

能开枪杀人其阴狠歹毒，其心不是可诛？

可莫语嫣患有妄想症的话，她有心吗？

司徒落骇然，顿悟，“莫语嫣的妄想症……难道是时好时坏？”

关岳看他们终于想到了关键处，才痛心说：“关键就是这点，要是她没犯病杀人，又诬陷你教唆杀人，那就是她要你去坐牢，而她自己则能让律师开具病例，就算最后不能免刑，也减刑，甚至监外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