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明月回去后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化身一少女，知道了一个故事。

夏，湖水边凉心亭，静坐一少女。

赵亭烟在圆凳上坐了一会儿，东张西望之后才伸了个懒腰，肩上的小狐毛披还未滑落在地，右手边站在次位的一位丫鬟连忙伸出双臂接住，低着头含笑递过去。

赵亭烟的睫毛有些不满地颤了一下，却只微微瞪着左手边首位的女孩。

那女孩名叫彩雀，才只有十二岁，满眼的成熟，嘴角一边翘起，拿手帕擦擦本就很干净的手掌，娇娇地道：“核灯，你倒是管管人，讨好也要分个主次。”

说着就把雪白垂着金穗子的小狐毛披端在自己手里，放到旁边一个银托台上，动作熟练。

右手边首位的自然就名叫核灯，比彩雀还小，不过才九岁模样。因此刚才眼明手快的丫鬟，不过才五六岁的小孩子而已。

彩雀已经不用剃头，留着一头乌黑头发，挽成未成年女孩的小骨朵发型。

而不到十二岁的不论男女都要剃开三边头发，或者全剃，这是为了孩子能健康长大考虑的习俗。

核灯道：“我让的，求姑娘别罚，这是个机灵丫头，我寻思以后就让她来接东西，我俩好全心全意伺候您。”

赵亭烟眉毛依旧不展。彩雀挑眉道：“真逗，手干净吗？咱俩可是一天洗八遍手的，这还怕不干净呢。”

赵亭烟闻言却笑了出来：“才两次而已好吧！”

她也只有十四岁，还差一年及笄，即将变成某个男人的妻子已是注定，所以最近愁眉不展，此刻挑到话头，她这才说出话来。

核灯忙道：“您看看，干净着呢，我刚刚去拿老爷赏的桃酥，回来时又洗手了呢。”

“那也只有三次而已～”赵亭烟挤出一个笑来，“你俩顽皮，也就我惯着。”

又转过眼睛打量一下右手边次位的那个小丫头，懒洋洋道：“赏。”

这是赵亭烟和俩贴身丫鬟的历来游戏，让人去捧出两个主子不要的二手货，再顺口编字谜，让被赏者猜，猜中再赏，赏个三手货，再猜中再赏，赏个四手货，如果全部都猜的中，就会被主子注意到，相当于智商候补选手了。

也可以不猜，主子随便选个赏下去，或者被赏者被允许自己选。

当下两个站在最幺位的丫鬟就按赵亭烟命令选拿了东西，马不停蹄跑回来，盖着黑绸，看不清托盘上什么东西。

赵亭烟拿起杯子喝茶，彩雀历来都是第一个说的，此刻却趴在核灯耳边叽叽咕咕了半天，回过身来两眼的闪烁得意，两步跨到小丫头面前，后者才不大点，个子比她矮很多，只抬头定定看着彩雀。

“听着，【逍遥僧与道，同在君之侧。两者同心结，旁人不可解。若问竟是何，二蛇斩其首与尾。】。”彩雀说完笑笑，“你猜啊。”

小女孩傻笑：“彩雀姐姐的好长....我记不太住。求核灯姐姐的千万要短一些啊。”

核灯不说话，等到彩雀回到赵亭烟身边，才看了一眼赵亭烟，后者只是托腮看着茶杯，恍惚游神状态，核灯于是也走到小女孩面前，笑了一下：“我的可短着呢。【乔木已老，水已消逝，天地之物更难见】。”

赵亭烟抬眼看看亭子的横梁，撇嘴道：“核灯的太简单了。”

核灯走回去：“对我们贴身伺候的简单，小五子只是个后边跟着的，今天有幸插队站近了，站到次位，我也是才发现她这么机灵鬼呢。但就是再机灵，也不一定就猜得着。”

“万一她都猜着了呢？”赵亭烟抬下巴。

小五子低着头，想了片刻抬头道：“托姑娘的福。”

此话一出，众小丫鬟惊诧。虽然不敢公然议论，数双眼睛狠狠盯着小五子，一刻不肯放松。

一阵沉默，小五子见没人接自己的话，有些悻悻但遮掩着说道：“一个核桃雕出来的鸟，还有一个像是个坛水桥，不知何物叫这名。”

赵亭烟道：“核灯，我早说你故意放水！哪有字面上把谜底摆出来的？”

小五子想说话，见核灯开口，先闭了嘴。核灯只是笑：“待我考一考她，要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才不要赏她呢。”

说完就被彩雀笑嘻嘻地拍肩：“哪有你这么赖的？那我也要考，不成的话绝对不能赏的。一个字也不行。额，当然，都是姑娘赏的。”核灯听她的话，摇摇头苦笑，于是就问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