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眼巴巴凑了上来,捂着左手臂委屈巴巴地开口:“我手上的伤有点疼,你帮我处理一下呗?”
“你给我好好说话!”影一嫌恶地往旁边退了一步,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刚才十七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让她帮你处理?”
影十八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眸,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我这不是……只喜欢老大您帮我包扎么?您包扎的蝴蝶结我特别喜欢!”
“滚。”
影十八撇了撇嘴,让影十七那臭娘们看到了,还不得笑话他啊?
他才不要呢!
屋内,乔姒眼神凝重地盯着宴殊腰间的伤口,远远比影一那句轻描淡写的“划了一道”严重很多,伤口来看,看样子是刀伤,指头粗细,从肩胛骨蜿蜒到腰间,有点深。
时间太久,伤口的血已经止住,被雨水泡得太久,隐隐有些泛白的样子。
乔姒注意到,他的背上还有大大小小的陈年旧伤,有些年代太过久远,已经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造成的伤了。
乔姒捏着帕子,神色有些复杂。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纵然也有心理准备,知道他这个位置定然不好坐稳,可真正直面这些丑陋的疤痕,乔姒这才后知后觉,或许现实比她想象中还要残忍!
这样的生死一线,或许他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从影十七他们的反应来看,似乎也并不太惊讶,已然成为习惯的样子。
她的目光凝在那条新添的疤痕上面,久久没有动作。
门吱哑一声被推开,是影十七拿着东西回来了,她猛地回神,转头看过去。
见影十七端着热水,她支了支下巴站起身来:“盆放在一边就好,把手帕打湿递给我。”
影十七“哦”了一声,立马照做。
乔姒接过湿的帕子,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小心谨慎,哪怕知道此时的宴殊并没有知觉,潜意识里她也怕弄疼对方。
乔姒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故作不经意地问:“你们主子经常这样吗?”
影十七反应了几秒,回过神来笑了笑:“也不是经常吧,不过还是会有这种情况的,毕竟主子他也是人,总有失手的时候。”她神色叹息,“在外人眼中,主子或许很厉害,总是无所不能的样子,可他毕竟也是肉体凡胎,哪儿能刀枪不入呢?”
乔姒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好一会儿才继续道:“那他背上的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
影十七远远地瞧了一眼,移开视线,有些伤感地笑了一下,“各种各样的情况都有吧,有些是从前跟着师傅学武的时候落下的伤,那师傅可严了,一旦主子动作稍有差池,就会用鞭子抽他,有些时候旧伤还没有好呢,又添了新伤,就这样反反复复的,伤口叠加在一起,总是好不了。”
“还有一些呢,是主子遭到了暗算。”她眸光黯了下来,叹了口气,“想必郡主也能体会,坐在这个位置有多么的不容易,光是大大小小的暗杀,就已经经历了无数次,有时候尽管准备很充分了,但是依然有出现意外的时候,于是就有了这些伤痕了。”
“受伤的次数多了,其实我们也当做家常便饭了,主子自己更是不会放在心上,顶着伤练武上朝什么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他从来不愿意给自己片刻的喘息机会,哪怕只有片刻,对于他来说,其他人也有可能借着这个机会拉他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