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祺硬着头皮说道:“希望两位帮我照顾一下这位姑娘。”他明显感到晓汐有些战栗,似乎下意识地拉住了自己的衣角。
他于是伸手拍了拍晓汐的肩膀,示意她安心。晓汐才缓缓平静下来。
“我今夜有些事情,你跟着我多有不便,还是在这里安全一些。”他低声宽慰道。
陆玄绰答应得很是痛快,但萧祺的希望主要是在左云衣身上。他注视着左云衣,直到左云衣缓缓站起身,说得:“又是哪个姑娘,引你一夜风流,要丢下这个小妹妹?”
萧祺扶额道:“没有……”他不能把卫伯瑜的事情讲出来,也没有多少解释的心思。反正《艳春志》的事情始终握在左云衣手里,在这脾气古怪的少女面前,他早就放弃挣扎了。
“罢了,你去吧。”左云衣终于点头,“小妹妹生得可爱,我瞧着喜欢,就让她在我们这留一夜就是。”
萧祺没想到会如此轻松,对方甚至都没有提起要买破魂的事情,他准备好的说辞甚至没有机会说出口。他一时愣住了,还未反应过来,左云衣已经自顾自地拉住晓汐的手往屋里走去了。
他仍有些不放心,走到左云衣旁边低声道:“真的没问题么?”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陆玄绰那张老脸。
左云衣似乎不愿再吓唬已经脸色苍白微微颤抖的晓汐,耸了耸肩说道:“老家伙只是好色,但还不至于做出畜牲的行径来。”
陆玄绰显然对左云衣的这个评价颇为认同,连忙笑着点了点头。萧祺这才放心下来,宽慰了晓汐两句,才迈步出去。
……
一片昏暗的火光中,四周封闭得没有一丝空隙,除了摇曳闪烁的火把,再没有其他光源。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阴沉而又诡异的氛围。卫焯奚和卫仲珏,卫叔珣三人站在一出高台之上,面前是一个铁笼,最顶端也比他们所在的高台低上数丈,铁笼内侧还有倒刺。但是准备这些东西就花费了近半个月,可见卫焯奚并不像他表面看上来这么悠闲淡定。
偌大的铁笼里,却只有一个似狗非狗,似鹿非鹿的生物,身形不过牛犊般大小,却壮硕无比,不长毛的身上肌肉紧绷,令整个身躯看上去都很是突兀而不协调。
卫焯奚神采奕奕地盯着它,它似乎也很是温顺地与卫焯奚对视。卫焯奚终于挥了挥手。铁笼外的另一边,有另一处高台,有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推着一个大大的箱子缓缓靠近铁笼。随着他们的靠近,卫仲珏兄弟二人脸上,包括那十个士兵,脸上都越发凝重。卫焯奚始终面无表情,但眼神里的光芒,显得格外振奋。
铁笼上在平台前有一个栅门,可以打开铁质门栓后拉开。但不知为何,那十人士兵中走在最前头的人似乎在害怕这什么,畏手畏脚地靠近,几乎是屏着呼吸,缓缓将门栓打开。这片空间里的所有人,都注视着那个野兽的动静。
好在它仿佛全无察觉,仍温顺地看着卫焯奚。那十个士兵终于鼓起勇气,将搬运来的那个大箱子从栅门处推了进去。
巨大的箱子陡然砸在地面之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木屑纷飞之中,露出一个鳞光闪闪的蓝青色身影。这巨大的声响也终于引得那野兽的注意,它向那边偏了偏头,眼中突然显出一片猩红。
一个鲛人弱弱地从木屑中显现出来,与大海里翻飞的鲛人一模一样,只是它此刻看起来虚弱至极,几乎是凭着本能从满地碎片中往外爬。它注意到前头贪婪的猩红的目光,本能地陡然止住前进的动作,整个身子微微蜷缩。
但对方没有给它机会。空中划过一道残影,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朝鲛人咬去。
鲛人几乎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空间里响起清脆的鳞片破裂的声音。鲛人看起来坚硬无比的鳞片,居然在这怪物一咬之下,轻松地粉碎。紧接着响起血肉撕扯和骨骼断裂的声音。
高台之上,除了卫焯奚,其余人都不自觉地偏了偏头,露出了不忍卒视的神情,不敢直视这血腥的一幕。卫焯奚死死地注视着那个大快朵颐的身影,眼神里很是亢奋,却也有些许凝重的意味。
那个身影在地面上留下了满地蓝色的鲜血,还有几块它似乎难得嚼碎的骨头,颇为慵懒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缓缓迈步走到铁笼边,像猫一样蜷缩着身子,将头枕在前爪上,全无片刻前的暴虐血腥。
不知是不是卫焯奚的幻觉,他隐隐看到这家伙身上,也开始泛出淡淡蓝青色的光。
“往后十日,每日两次,不可中断。”卫焯奚回过头来,对身后的两个儿子吩咐道,“可别把这宝贝给饿着了。”
“是。”卫仲珏两兄弟齐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