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好帅哟!要是挂掉胡须,阿爹会更帅更年轻哟!”
刘彻留着一字胡,听到小公主所言,他似懂非懂,问陈阿娇:“阿姊,什么叫帅?”
陈阿娇捂嘴笑:“就是俊啦,你闺女夸你俊俏,夸你年轻呢!”
刘彻闻言喜不自胜,摸了摸一字胡,挑眉看向叶夏:“阿爹留胡须不好看吗?这可是男子汉的象征,无忧仔细看看,阿爹有这胡须是不是特别英气威武?”
熟料,叶夏摇头,眨巴着黑亮纯粹的大眼睛奶声说:“无忧不喜欢胡须,阿爹亲无忧扎得无忧痛痛,
等胡须长长了,阿爹吃饭会沾上饭粒和汁水,这样很不卫生呢!没有胡须,不管阿爹多大年龄,都会看着又英气又威武哦!”
刘彻听完,扯开嘴角笑笑,在叶夏鼻头上轻刮了下:“你一个小不点懂得倒不少。”
“无忧没有骗阿爹,无忧全说得是实话哟!”
古代的男子一般及冠后就会慢慢蓄须,原本二十来岁正年轻,却被胡须硬生生增龄好几岁,在叶夏看来,
这样并不完全是彰显成熟感,反倒有点辣眼睛。刘彻朗笑,抱起他的小公主,故意用胡茬蹭了蹭宝贝女儿白皙柔嫩的小脸儿,看得陈阿娇瞪眼,又好气又好笑说:
“你这是做什么?没看到无忧在躲你么!”
“无忧痛痛,阿爹坏坏,哼,无忧不要理阿爹啦!”
叶夏鼓起腮帮子,趴到刘彻肩上,故作生气,逗得刘彻再度朗笑出声:“这小丫头的脾气倒不小,真像你阿娘小时候。”
陈阿娇上手便在刘彻腰间软肉上捏了把,随手又把心肝宝贝抱到自个怀中,哼声说:“难道就不像你的狗脾气?!”
刘彻先是一怔,旋即大笑:“像像像,无忧不愧是阿姊和彻儿的亲闺女,哈哈……”
陈阿娇双颊泛红,嗔眼对方,转移话题:“脱壳机和磨面机昨个刚做好,原本想着今个就给你送袋白米和白面去宫里,
没想到一大早你就带着官员过来,正好你一会回宫时把那些米面带着,免得我这边得安排人专门跑一趟。”
“阿娘,别忘了给卫夫人宫里送点,这样阿弟就能喝到香喷喷的米粥啦!”
叶夏奶声提醒陈阿娇。
“忘不了,就你和那孩子亲,都不担心阿娘吃醋。”
陈阿娇点点心肝宝贝的额头,笑说一句。“无忧喜欢阿弟,也喜欢阿娘和阿爹,嗯,无忧还喜欢鸿表哥、喆表哥、昊表哥、去病哥哥、诸邑姐姐、小光哥哥……”
叶夏掰着手指头边数边说,刘彻陈阿娇笑听着,等叶夏音落,刘彻问陈阿娇:“无忧说的小光哥哥可是去病的兄弟?难不成那小孩也在庄子上?”
陈阿娇没即刻作答,而是看向心肝宝贝:“无忧告诉阿娘,小光哥哥是谁呀?”
围在心肝宝贝身边的几个孩子她都认识,可没听说有哪个叫小光。
“小光哥哥是去病哥哥的阿弟,我和去病哥哥都说好啦,他过几日便能带小光哥哥到庄子上来和无忧玩儿。”
“无忧是阿娘和你阿爹的宝贝儿,是大汉公主,不用唤霍去病他们叫哥哥姐姐。”
陈阿娇淡淡说着。
“为什么呀?去病哥哥他们年长无忧,而且去病哥哥他们对无忧特好,无忧喜欢那样唤呢!”
叶夏一脸天真无邪,她现今三岁快半,就这么个年龄,哪怕有嫡长公主这个身份在,要她一口一个霍去病地喊出口,
说实话,这让她从心底感到有点颐指气使,哪怕她没盛气凌人的心思,感觉上也不舒服。既如此,何不遵从自己的意愿称呼对她好的人?
再说,不过是个称呼,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等她成年,有身份之别在,自然而然会改变称呼,就算那时她愿意唤身边这些少男少女一声哥哥姐姐,他们怕是也不会应声,只会恭恭敬敬向她行礼,唤她公主。
思绪辗转,叶夏觉得,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就好。
“阿姊不必如此,等无忧及笄,称呼上她自然会做出改变。”
刘彻浅声说了句,笑问陈阿娇:“去学堂途中,咱们听到的那首北方有佳人的曲子可也是无忧教那些女子唱的?”
“嗯。”
陈阿娇点头,颇有些无奈说:“无忧在河边看到不少女儿家在洗衣服,张嘴就像小大人似的哼唱什么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还唱了首什么在水一方,把那些女儿家一个个唱得羞红脸,若是你的小公主是位皇子,估计得被那些女儿家喊成是登徒子!”
陈阿娇说着,忍不住笑出声,听得刘彻亦不自主朗笑,他捏捏叶夏鼻头:“你说说你怎就这么古灵精怪呢!”
叶夏暗忖:我就是故意得哟,免得你丫的因一首曲子宠幸了妹妹,又宠幸其两位兄长,做出辣眼睛的事儿,
并为让美人儿的弟弟出头,派草包李广利领兵征战,损兵折将不说,还战绩平平,哼,这样的一家子,别怪我早早掐断他们的青云路。
至于能不能真正掐断,叶夏不知,但等刘彻数年后再听到所谓的北方有佳人时,心里估计会生出些膈应。
据史记载,汉武帝刘彻宠妃李夫人一家倡优出身,与其兄皆能歌善舞。
由于触犯律法,李延年受宫刑,成为宦人,却因长身玉立,长相俊美,能歌善舞,得到汉武帝宠爱,
又因唱“北方有佳人”引出妹妹,也就是史上汉武帝的宠妃李夫人,兄妹二人共侍汉武帝,风头一时无俩,
后面李夫人身故,李延年渐渐失宠,被汉武帝诛杀,李广利是汉宫李氏兄妹的弟弟,草包庸才一个,因兄姊荣耀过,最终因助昌邑王刘髆夺储,被被卫律杀死。
或许有叶夏这只蝴蝶翅膀扇了一下下,李氏兄妹的命运能有所改变也不一定,不过,目前来说,就不是叶夏要考虑的事情了,
好吧,即便有天李氏兄妹照旧得刘彻宠幸,只要不危害百姓,不出现李广利这个草包领兵作战,叶夏估计也不会去多管闲事,反之,李氏兄妹只能自求多福吧!
闲聊一刻多钟,刘彻问起河边架着的筒车,问起筒车灌溉农田等相关农事,陈阿娇毫不隐瞒,把知道详实告知刘彻,
又有叶夏在旁补充,了解清楚筒车的用途和构造,刘彻在半下午拿着一卷设计图,率一众官员返回长安城。
临近傍晚,查出那几个在庄子上轻贱百姓的官员个个贪腐,翌日早朝,直接将几人下大狱、抄家、斩首示众。
一时间朝堂上风声鹤唳,而长安城内的百姓则拍手叫好,称颂帝后和晋阳公主仁善,心系百姓。百姓们不知从哪得知帝后所出的小公主怼那几位官员的言语,
那真真是热泪盈眶,奔走相告,而这些,叶夏并不知晓。
“阿娘,咱们在长安城办一个慈幼堂吧,收养那些无亲无故的流浪儿,届时,无忧安排庄子上的哥哥姐姐前去慈幼堂,
教那些流浪儿读书识字打算盘,这样他们长大后有大才的可以通过阿爹开办的科举走仕途,为朝堂出力,
为民请命办实事,没有大才的也可凭借一技之长去应聘做工,如此一来,未来也不用发愁,对了,阿娘,您是皇后,
这慈幼堂要不还是以您的名义来办,最好能再请几个绣娘到慈幼堂教女孩子女红,这样女孩子的谋生技能就会多一样。阿娘不用为银钱发愁,无忧会帮阿娘赚好多好多钱钱哒!”
“好。阿娘听无忧的,在长安城办慈幼堂,收养无亲无故的流浪儿。”
陈阿娇含笑点头。
“那阿娘你忙,无忧出去转转。”
矮团子叶夏站在陈阿娇面前,被陈阿娇揉揉小脑袋,满目慈爱说:“去吧,注意安全。”
“知道啦,阿娘再见!”
摆摆小手,叶夏迈着小短腿走出房门,身后跟着四青和四喜四福,还有数名身强体健,手持兵器的亲卫。
董偃和江齐兄妹被叶夏安排有事做,自没跟在叶夏身后。霍去病则于昨日口别陈阿娇和叶夏,随皇帝刘彻及一众官员返回长安城。
卫府。
“你和诸邑公主跟着晋阳公主倒是真学到不少东西,看来舅父当日在陛下面前阻止皇子据随你同往是错误的。”
书房里,卫青目中神光温和平静,看着坐在对面椅上的少年苦笑着说。
桌椅板凳已风靡整个长安城,贵族府上有的直接在朝廷开办的木器做饭里买现成的,有的则提供上好木料找匠人给府里做,
普通百姓没有上好木料,但木头还是有的,多自个加工简简单单的桌椅板凳家用,谈不上多好看,但家里也算添了件家具。
为免木器作坊没开多久,因桌椅板凳款式匮乏关门倒闭,刘彻着身边的亲信前往庄子上递句话,便收到叶夏绘制的家具图样多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