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沉机冷漠地望着他,说出来的话也跟冰渣子一样硬邦邦的:“你要和我说什么?我并没有这么多时间听你聊些过去的事,等下还得换班值守。”
女帝在相国寺的安全,就全部压在他们五城巡司和禁军身上,容不得半点疏漏。这场赏花会,他们都不会有时间睡个囫囵觉的。
方轻骑上前一步,和陶沉机面对面站着,他身材挺拔,就如一把锋利的剑,他的四肢和身上每一处的肌肉,都充满了力量,矫健、精悍,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和方轻骑相比,陶沉机却不那么锋利,他很冷,冷得像冰,像一块石头,纵然外表温和,可是内里却是冰封万里。
方轻骑笑道:“何必这样无情。你需要朋友,我也需要,有时候朋友就是用来诉说一些不好说出口的话的。”
“可是我没有话可以跟你说。”陶沉机回答。
“别这么冷淡,我们说一说……我们都认识的人,比如安定公主殿下,如何?”
陶沉机的脸色顿时为之一变。
李清凰本就根本不想听他们继续攀扯下去,可是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头,那迈出去的脚步顿时就不动了。
陶沉机瞟了站在一边听得聚精会神的李清凰一眼:“你确定要当着外人的面,跟我说这些?”
……如果她算外人,难道他们两个还能算得上内人吗?再说,现在有人就要开始在背后议论她了,她这个当事人听听又怎么了?听她自己的事情,那还能说是偷听吗?
方轻骑很出人意料道:“也不能算是外人,我们这说得也不是些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他顿了顿,冷不防道:“该是我背的锅,我没什么好不认的,可是那些黑锅,我一口都不打算背。你们西唐自己争斗,何必还要怪到我头上来,能不能要点脸?”
陶沉机愠怒道:“够了,你到底要说什么?我现在还有时间,可以听你说完!”
李清凰撇了撇嘴,望着两人相继离开的背影,心里很不以为然:就算他们换个地方,难道她就不会也跟着去了吗?真是太天真。
她对相国寺完全不算陌生,看他们走得那条路,脑海里就出现了一张地图,想着这附近哪有适合谈话的地方。她把宽大的裙摆一卷,顺手打了个结,大步往相国寺最近的一扇小门跑去,待出了边门,她又循着他们刚才走的方向摸索过去。相国寺其实也不算很大,她估摸着应该很快就能和他们碰上,就更加小心地放轻了脚步,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