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云安安抬起苍白的小脸,心脏登时像是被浸在冷水里一样,“如果,我也喜欢霍司擎……”啪——话音未落,沈秋玉就已经抬起手狠狠地扇在了云安安脸上,气急败坏地骂了起来。“你个小贱蹄子,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我让你不要抢妹妹的东西,让着妹妹,结果你要犯贱到去抢你妹妹的男人?!”她那一巴掌很用力,云安安甚至听到耳朵里传来的嗡鸣声,嘴里也弥漫开一股铁锈味。云安安抿紧唇,将眼眶中的泪用力逼了回去,而后才将腮边发丝捋好,脸颊上鲜红的一个巴掌印充血似的。“我今天不是来找您吵架的,我想向您借一笔钱,我可以打欠条。”“没钱,家里的钱全拿去给馨月看病了,哪儿还有多余的?你喜欢霍少这件事妈不会告诉别人,但是你最好把这件事烂在心里,别想着和馨月争,听见没有?”说着沈秋玉又扬起手,满脸的警告。云安安鼻尖酸涩,忍了又忍,见沈秋玉的确没打算借钱给她,便起身离开了。“大小姐真可怜,昨天太太才给二小姐买了一堆衣服首饰,光是一个包都要三百多万了,对大小姐就没那么好了……”“嘘,小声点,你还想不想在这里做事了?”偷听见客厅谈话的佣人小声议论起来,满是唏嘘。云安安脚步一顿,唇角牵强地扯了扯,却是扯痛了脸颊,缓步走出了云家。云家世代学医,是由宫廷御医那一脉传承下来,而父亲因为轻视中医转而推崇发展西医行业,摒弃了家族中医传承。到如今虽不是不是大富大贵,但区区三百万,只不过是他们一点零用钱而已。云安安收回思绪,好在随身有带自己调制的各种便携药膏,她拿出一瓶轻抹在了红肿的脸颊上,顿时嘶的一声。真疼。扔掉棉签,云安安打车去了小医馆。在小医馆附近呆到夜幕降临,云安安还是舍不得离开,蹲在小巷里眷恋不舍地看着小医馆那块爷爷题字的牌匾。爷爷留给她的东西,她可能没有能力拿回来了。忽然,小巷深处传来凌乱匆忙的脚步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越发逼近云安安。沉浸在自我思绪里的云安安一时没有注意,那声音顷刻间就来到了她身边!一股大力蓦地把云安安从地上扯了起来,不等她反应面前的男人就将她扯入怀中。他滚烫的下颚抵着云安安的肩窝,整个人依靠着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包裹着她。“救我,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男人声线极低极沉,随着喘息喷洒出的热气落在云安安肩上,让人从心底感到一丝害怕。这个人只怕不是什么善茬。云安安浑身颤抖了下,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紧紧的,险些喘不过气。就在这时,又一阵脚步声从小巷口传来,伴随着纷杂的呵斥声:“把他放回去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一群蠢货!”“要找不到人老子非毙了你们!”听到这些声音,再联系上压着她的这个男人,云安安小脸顿时色变,奋力挣脱了好几下,仍旧没能把这个看似虚弱的男人给挣开。那些脚步声正往小巷子里走来,云安安心跳如擂鼓,阵阵发慌,脚步声逼近耳畔,云安安急红了眼,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强行把他拉了下来,脑袋凑了上去!时刻警惕着周围情况的江随沉双眸冷意沉沉,甚至已经做好要把眼前这个女人推出去找机会脱身的打算。手摸到腰后侧硬物,蓄势待发。与生死比起来,旁人性命于他眼中着实不值一提。可这个想法却瞬间被眼前女人大胆惊人的举动粉碎个干净。那些人也到了小巷这头,一眼便看见电线杆旁那对搂在一起亲得难舍难分的情侣,纷纷啧啧出声。“啧,妈的这些情侣就是爱找刺激,偏要跑这种地方来谈恋爱!”“行了行了,快点去搜查了,看人家亲嘴是个怎么回事?”“万一那个男的是江随沉?”听到这话,江随沉的呼吸微微收紧,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桃花眼划过一丝懊恼。他从未陷入这般被动境地过。和他脸鼻尖抵鼻尖的云安安也很难受,怕被那些人发现只得再把他拉下来一些,用头发和角度做遮掩。江随沉似察觉到这点,大手勾住她的腰以免她力气不支栽倒暴露。“谁不知道阎门江随沉跟个和尚似的,身边就没个女人,怎么可能搁这儿拉个女人亲得这么紧?”“少废话,都给老子去找人!”那群人一边吹着口哨,很快从云安安身后走过,离开了小巷。云安安顿时猛松了口气,一把放开了江随沉,退后了好几步瞪着他。她差点就被这个男人给害死了,那群人听着就不像什么好人。江随沉后背撞在墙壁上,牵扯到伤口,痛的他低低闷哼了声,靠着墙壁滑坐下去。云安安心里咯噔一下,他身上有血腥味一定是受伤了,如果不是她鼻子灵还闻不到,显然是有特殊处理方式。她并不想惹上事,直接走人才是对的。可爷爷说过,为医者,存仁心。叹了口气,云安安认命地走过去,想给他把脉。却被江随沉反手扣住手腕,那双桃花眼警惕地看着她,一语不发。“如果我想害你,刚刚就没必要救你了。”云安安蹙起细眉,略凶道:“松手,我给你看看伤。”江随沉警惕未松,却还是松了手。不把脉云安安而这个男人除了体温滚烫些,根本看不出被这种情毒折磨后该有的狼狈样子,可见其心理强大。江随沉低着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云安安把金针刺进他的穴位,右手紧握成拳又松开,神色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总归这条命今天都要交代在这,还怕这个女人伺机报复么?镇定如他,也不由讶异地抬头看向云安安,她竟能凭着几根针就解了他身上的毒?“好了。”云安安淡定地收回金针,撕了张纸写上药方,然后笑眯眯地把手机付款界面怼到江随沉面前,“不好意思,小本生意,概不赊欠,你是扫哪个码付款呢?”边说着,云安安边摇了摇手中那张药方,大有一种他不先付款就没有后续服务的架势。江随沉桃花眼微眯出一缕哑然失笑的意味,片刻后掏出手机扫过云安安的二维码付款。“叮”一声轻响,云安安随意看了眼屏幕上五后面紧跟着的零,明眸登时变得亮晶晶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也觉得顺眼了许多。云安安心情一舒畅,甚至还从包里拿出了一瓶药剂连同药方给了他,语气温和:“按这张药方抓药喝三天,体内残留的毒素基本就清除了,第四天喝下这瓶药之后,你就会痊愈。”说完,云安安就起身往小巷外面走去。江随沉单手按着渗血的腹部,看着那张药方的双眸意味不明,许久,才缓缓对着她的背影开口道。“我叫江随沉,还有,谢谢。”云安安没有答话,甚至没有回头,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耽搁了那么长时间,云安安回到霍家时已经十点,刚准备换鞋,她就听见客厅有道轻柔温婉的声音传来,“是不是姐姐回来了?”云馨月?云安安细眉轻蹙了下,她怎么会在这儿?“我们霍家这是娶了娶了个祖宗不是娶了个媳妇,成天在外面鬼混到这个时间。”婆婆戚岚的声音冷冷从客厅里传出来,周围打扫的佣人顿时目露幸灾乐祸地看向云安安。豪门媳妇本就不好当,更别说夫人还这么厌恶这个少夫人,搞不好不用多久她就被抛弃了。早已经习惯婆婆戚岚的冷嘲热讽,云安安抿了抿唇,走进客厅里。一进去她便看到云馨月坐在戚岚身边的沙发上,正笑吟吟地拉着戚岚的手说些什么,姿态亲如母女。见云安安进来,戚岚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作理会,转头对云馨月笑道。“瞧瞧,她要是能有你一半好,我也就不必一大把年纪了,还因为找个这么浪荡的儿媳妇,在人家面前抬不起头来。”明明戚岚对云馨月说话的声音极温和,却还是令云安安有种窒闷的感觉,下意识攥紧了手指。听着戚岚的话,云馨月有些难为情地低了低头,笑容羞涩:“伯母您太夸我了。姐姐自小就跟在爷爷身边学习医术,据说医术了得,我自小身体弱才与药为伴,学习西医也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些,哪能跟姐姐的中医比呢?”云安安指尖冰凉,心底有些讥诮。云馨月明明知道戚岚年轻时被冒充中医的骗子坑害过,是霍家最厌恶中医的人。当初云安安嫁进门第一天,戚岚就把她放在房间里的医术药材一把火烧了,警告她家里不准出现这些东西。云安安把手伸进火里翻找抢回,才勉强保住那些东西,却因此被戚岚罚跪在祠堂一整天。云馨月这些话,无异于把云安安往悬崖的边缘再推了一把。果然,戚岚原先还淡淡的脸色瞬时就变得嫌恶而鄙夷。她像是在对云馨月说,目光却是警告地看着云安安,“那种害人不浅的东西,我看谁敢弄进霍家。倒是你,自幼身体不好还这般努力,若我的儿媳是你,我都能乐得多活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