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大惊失色,害怕的差点哭出来,她抓着他的袖口,白皙如瓷般通透的脸蛋涨的通红,像是能拧出血来。“求你了,不要买,好不好?求求你……”她压低的声音带着恳求,可怜无助的模样让顾盛钦没来由的心软。他抬了抬手让服务员离开,轻笑道:“逗你的。”舒清这才舒了口气,却还是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晚上回到家时,已经有刚才内衣店的服务员在门口等着了,将大包小包都放在玄关处,才离开。顾盛钦将舒清带到衣帽间,里面是琳琅满目的衣服和鞋子,以及各种奢侈品包包。舒清被这壮观的景象惊到了,这个衣帽间居然像一个服装店,这是多少女人梦想的啊。望着这一屋子的回忆,顾盛钦又将目光落在了一旁安静的女孩儿身上,跟梁夏一模一样的眼睛,相似的面容。于是,顾盛钦捏着舒清削薄的双肩,将她拉到镜子前。男人的声音带着七分清冷,三分柔情,“以后只能从这里挑衣服穿,穿给我看,嗯?”“嗯,谢谢顾先生。”舒清乖乖的答应着,衣帽间里这么多裙子,外套,鞋子……对于她来说,已是奢侈了。舒清发现这个衣帽间全部都是女人的衣服,连一件属于男人的东西好像都没有。她抿抿嘴,心想道,估计是顾盛钦包养的女人太多了,一个接一个,所以他专门准备了这个衣帽间,给他的情人们。想到自己也成为了他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舒清的心里隐隐抽痛着。顾盛钦依旧沉浸于回忆里,五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漠,足够心狠。可是,当他遇见了这个女人,拥有着跟梁夏那么相像的眼睛。当初所有的一切,酸甜苦辣,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他知道,自己还是没能忘记她。舒清不敢在顾盛钦沉思的时候打扰他,她不安的站在一边,安静的像是空气。直到顾盛钦收回思绪,目光也从刚才的涣散恢复了一片明朗,望着舒清道:“去放水,我要洗澡。”“哦……好。”舒清一愣,连忙去浴室给他放洗澡水。顾盛钦到了浴室时,小女人正伸手拨弄着浴缸里的水,弯腰试着水温。她低着头,浴室里暖黄色的灯光洒在她的侧脸,连淡淡的绒毛都清晰可见,脸蛋粉扑扑的,仿佛是一只新鲜的水蜜桃。顾盛钦早上刚醒,煎蛋的香味就飘进了他的卧室。洗漱之后,顾盛钦去了客厅,发现桌上已经整齐的摆放好了牛奶,煎蛋和吐司。糖心煎蛋白色的蛋清和金色的蛋黄颜色分明,十分诱人。舒清从厨房出来,见他已经坐在了餐桌前,她不敢坐在他对面,便站在一旁像个小女佣似的。“坐吧。”顾盛钦淡淡吩咐一声,便开始享用早餐。吐司是现成的,牛奶也是现成的,没什么好吃,不过这煎蛋做的的确不错。舒清总共就煎了两个蛋,都被他吃完了。舒清只好拿着吐司,小口小口的吃。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顾盛钦,见他没什么不愉快的表情,便怯怯的说:“顾先生,我今天能不能去医院看看我妈?”“随你。”顾盛钦并没有为难她,只是道:“晚上七点之前必须回来。”得到他的准许,舒清很感激,“谢谢顾先生。”“还有。”顾盛钦突然想到了什么,将一个药盒子扔到她面前,道:“以后都要记得吃药!”舒清拿起药盒才发现,这是72小时事后避孕药。心里涌出一阵苦涩,当着顾盛钦的面,按照说明书上说的,取出两粒药丸,吞了下去。“你最好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顾盛钦警告道:“如果因为你忘记吃药惹出了麻烦,受罪的还是你,知道吗?”舒清怎么会忘记呢?她会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她并不想,也不敢给他造成任何麻烦。上午顾盛钦一走,舒清便也动身去了省人民医院。可是当她找到病房的时候,原本母亲的床上已经住了另一个病人。舒清心一沉,着急的跑到护士站,“您好,我是11床病人辛兰的家属,请问她去哪儿了?”“哦,辛兰啊。”护士指着走廊尽头的VIP病房,道:“昨天主任特意交代,给辛兰搬到了VIP病房,那里是单间,条件比普通病房要好。”舒清松了口气,很明显,这一定是顾盛钦打了招呼的。有时候,在穷人看来难于登天的事情,权贵们只需要动动嘴唇,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办到。舒清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不许再胡思乱想。舒清去了VIP病房,果然母亲正在里面做床旁透析。病床上的母亲,已经睡着了。VIP病房的设施确实比普通病房要好太多,有独立的客厅和浴室,俨然一个小公寓。而且,床边透析的价格比普通透析贵很多,而且医保也不能报销,但是效果要比普通透析好。这些之前主治医生都跟她沟通过的,只不过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床旁透析她一直都没有考虑过。舒清望着与之前天差地别的一切,突然觉得,她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跟了顾盛钦,她丢掉了尊严,但是,可以换来母亲更好的治疗条件,她不必再处于母亲随时会离开的恐惧中。“小清,你来啦。”辛兰醒了,虚弱的唤着舒清,“你爸和小纯这些日子去哪儿了?”舒清掩住心虚,故作轻松的笑说:“妈,您就惦记着我爸和小纯。爸前两天把家里的房子卖了八十多万,这些钱都准备用来给您治病。”辛兰一听房子卖了,难受万分,觉得连累了孩子们。可舒清安慰她说父亲和妹妹都可以住在乡下奶奶家,她上大学有寝室。辛兰还是不放心,这种VIP病房,明眼人一看,就是给有钱人住的。舒清怕她胡思乱想,更怕母亲发现她现在正跟顾盛钦做着一种见不得人的交易。于是,她道:“那我一会儿去找大夫,给您调到普通病房。”辛兰又叮嘱她,“小纯高考落榜了,心情一直不好,你是姐姐,要多关心关心她。别让她整天在社会上混,万一再学坏了……”“放心吧,妈。”舒清突然感到很无力,本来是一家四口的家,虽然原先也不怎么和睦,但那至少也是个家。可是自从母亲生病,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只剩下她与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了。临近中午,舒清去超市买了些肉和混沌皮儿,还有一个饭盒。她赶回公寓便熟练的洗菜,切肉,拌馅儿,一切都紧紧有条。辛兰胃口不好,她包的也不多,骗辛兰是从学校食堂买的。没想到辛兰这次把她盛的一小碗混沌全吃光了,舒清开心极了,觉得没有白忙活。跟母亲在一起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母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也没说几句话,转眼一下午就过完了。舒清突然想到早晨顾盛钦要求她七点之前回去,便对辛兰道:“妈,暑假我们寝室阿姨晚上锁门比较早,我得先回去了。”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了,舒清有些急,公交车也不知道要等多久,还是打车快。舒清站在马路边想拦一辆计程车,可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期,交通拥堵,车也不好打。最要命的是,出租车没有拦到,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擦着她飞驰而过。舒清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脚踝立刻传来一阵阵疼痛。法拉利越过她没多久就急刹车停在了路边,一个年轻男人从车里出来。他肤色白皙,一双丹凤眼此时流露着紧张。男人五官阴柔的过分,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又令他整个人十分不羁。小姐,你没事吧?”舒清坐在地上,揉着脚踝,皱眉道:“你怎么开车的啊?哪有贴着人行道开的。”“不好意思,是我开车不小心。”容琰连连道歉,“你还能站起来吗?”容琰本想扶着她的胳膊,将她搀起来,可舒清挣脱了他的手,道:“我自己来……”她忍着的疼痛想站起来,可是右脚的脚踝根本使不上劲儿,轻轻变换一下姿势,都疼得她直吸气。容琰这才后知后觉的把她扶起来,道:“慢点儿,慢点儿,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万一骨折就麻烦了。”舒清被他扶到了车里,可她急着回去,便道:“我这就是脚崴了,你现在赶紧把我送回御水湾小区,可以吧?我不用你负责,我也不用去医院。”容琰之前开着豪车被碰瓷的经历太多了,他不能排除这女的想碰瓷的嫌疑,万一给她送回去,她再自残,说是他撞的怎么办?现在不是有好多专业碰瓷的,专门找这种长相清纯,人畜无害的女人出来行骗。容琰被碰瓷已经碰出了经验,对于这种情况,还是得立刻去医院,当时就做检查,免得日后缠不清。“小姐,这样,我们还是先去医院。”随后,容琰扶着她又返回了医院。舒清急的心里像是长了草,偏偏医生还让她去拍X光片。等一切弄完之后,已经是一小时之后了。“幸好只是崴了脚哈,没伤到骨头。”回去的路上,容琰道:“你家住在御水湾?”“额……嗯。”舒清很没有底气的承认了。容琰笑了笑,“那里不错啊,当时我也想买那个小区,可是已经卖空了,我都后悔没早点下手。”舒清只知道御水湾那边的房价很贵,可是听容琰的话,有种一房难求的意思。车子很快到达了目的地,容琰问:“你家住几楼啊,我给你送上去吧。”此时,顾盛钦正站在窗边,漆黑而锐利的双眸危险的眯起。他要是没看错的话,那是一辆法拉利LaFerrari特别限量版,这辆车整个海城估计也就容琰有一辆。顾盛钦在高处将楼下的一切收入眼底,只见容琰一路小跑,殷勤的开车门,从车里下来的正是舒清。有那么一瞬间,顾盛钦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这个女人给耍了?前几天刚搭上他,这么短的时间又钓了一个容琰,这女人当真是厉害啊。现在他有理由怀疑,顾歆阳的那杯有问题的酒,是不是这个女人教唆她弄的,或者就是这女人下的药。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巧,在他困在顾歆阳房间急的乱转时,这女人就这么巧出现在房间外面了。舒清的脚一瘸一拐的,虽然走路很不方便,她还是拒绝了容琰的帮助,“谢谢你啊,我自己上电梯就可以了,你回去吧。”容琰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这样无视,他说:“咱们这也算认识了一个晚上了,你都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额……”舒清眨巴了两下眼睛,道:“不想。”容琰呼了口气,被无视的感觉还真是够糟糕的。他从外套里掏出名片夹,取出一张名片塞在舒清的手里,道:“你也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吧,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联系呢。”舒清挤出一丝很假很假的笑,道:“应该不会有机会联系了,名片我收下了,再见。”说完,她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合上,容琰还呆呆地站在那儿。这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兴趣。而且这女人的家能住在御水湾,应该也符合母亲口中常说的“门当户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