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锐利而冷沉的目光盯的舒清心虚,她能感觉到,顾盛钦生气了。舒清开始慌乱的解释,“对不起,我回来迟了。我……我今天……”“闭嘴!”男人厉声打断了她。然后,他走到沙发前坐下,一如高贵优雅的王子般,只是那眸光太森冷,像极了恶魔。舒清站在玄关处,身体的重心都压在那只没有受伤的脚上。顾盛钦将烟蒂熄灭,舒清看得出来,他用了不小的力气,他此刻很愤怒。只听他冷冷吐出两个字:“过来。”舒清心惊胆战的走过去,每走一步脚伤就疼一下,等快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舒清的后背都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他没让她坐下,她也不敢坐。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只能忍着疼痛站在他面前。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然后,他漆黑的眸中不带一丝温度,他微勾的唇角划过一丝讥讽,就如同在玩一个玩具一般,不紧不慢的折磨她。漫漫长夜,有的是时间……她凄楚的望着他说:“能不能先听我解释?”舒清如一只受伤的小兽,跌倒在他脚边。然后,男人伸手抓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告诉我,什么时候跟容琰勾搭上的?是在我之前,还是之后。”舒清的眼中有些许茫然,“你也认识他?”“怎么?我不能认识他吗?”顾盛钦怒极反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舒清,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再也受不了他的侮辱,舒清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她辩解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今天才认识他的。”可是顾盛钦根本不在乎她的解释,他说:“这样吧,既然你跟他有一腿,我明天不如就把你送给他,嗯?”“顾盛钦!”舒清狠狠拨开他的手,受了刺激一般的怒吼,她连名带姓的喊着他的名字,对他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会觉得我这么下贱!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跟容琰什么都没有。我今天去医院看我妈,回来的路上被容琰的车给撞了,然后他带我去医院,又送我回来。”说着说着,舒清已经泪流满面,她真的好委屈,自己虽然没受什么重伤,但脚踝那里钻心的疼。他明明看到了她一瘸一拐的走路,可是却一点人道主义精神都没有!客厅的空气一瞬间冷静了,不再似刚才那样硝烟漫漫。顾盛钦幽深的眸子渐渐移向她红肿的右脚脚踝,还有她一进门放在椅子上的X光片和药。顾盛钦脸上的冰山层层化开,虽然气还没有完全消。他起身把跌在地上的舒清横抱起来,向卧室走去。舒清以为回到房间又是一场折磨,可没想到,他把她放在床边,自己又出去了。舒清不安的等他回来,很快,他端着一盆冰水,还拎着她从医院带回来的药。当他碰到她受伤的脚踝时,舒清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忍着。”他语气冷硬,手上却在用毛巾蘸着冰水轻轻帮她敷脚踝。从这个方向看,舒清能看到男人头顶茂密的黑发,还有他格外完美棱角分明的轮廓。舒清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可同时,一种异样的暖意从舒清心底浅浅的泛出来。顾盛钦把装药的袋子拿过来想给她涂药,可袋子里竟掉出了容琰的名片。舒清本想抢过来,她不想再引起什么误会了。顾盛钦却端详着名片,道:“怎么?收着这个以后还想联系他?”“没有!”舒清红着脸,态度却很坚决,也不像心虚的样子。顾盛钦直接将容琰的名片撕了,扔进垃圾桶,舒清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给她涂上了药膏,顾盛钦才起身,坐到她身边。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将她的脸转过来,道:“你还开始委屈了,嗯?”“我真的没有。”她哽咽着,“你要是不信的话,你明天自己去问他……”顾盛钦眸光微敛,冷声警告道:“你记着,在我没说结束的时候,你只能乖乖跟着我。如果有一天我要你离开,你也必须走。明白么?”她郑重的点头答应,这个男人,说出的话都如此薄情和霸道。似乎满意于她的温顺,顾盛钦抚了抚她光洁的脸颊,道:“睡吧。”说完,便扔下她一个人,自己去了书房处理白天没做完的工作。舒清意外极了,这个男人居然什么都没有对她做,就离开了她的房间。难得睡了个安稳的好觉,舒清觉得自己算是因祸得福了吧。清晨刚刚升起的太阳散发着温暖和煦的光,房间浅色的家具像是铺上了一层金纱。舒清依然准时的在六点钟起床,昨天做的混沌还剩下一些肉馅,舒清便包了混沌。顾盛钦起床洗漱完毕之后,舒清已经把混沌盛好,端到了桌上。舒清尴尬的说:“我怕每天都做煎蛋和面包你会吃腻,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混沌。”顾盛钦不喜欢吃这种带馅儿的东西,包括饺子,他也不怎么吃。见他迟迟不动筷,舒清像是做错了事情,“那……我以后不做这个了。”自从梁夏走后,顾盛钦就搬回了顾家老宅,被人伺候惯了,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那边的佣人也都清楚。舒清刚到他身边,也不了解他的习惯。顾盛钦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可想到这女人脚伤还没好,一大早就起来,一瘸一拐的给他做早餐,便没有责怪她。再说,他也没有指望一个女人不仅要会暖床还要会做保姆。顾盛钦没有动筷便起身离开餐桌,临走的时候对她道:“从明天开始别做饭了,我会找个钟点工过来。”这时舒清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说:“顾先生,昨天我把我妈妈搬回普通病房了。她不习惯住在VIP病房,谢谢您的好意。”顾盛钦一怔,这件事他是交给手下办的,具体的他并不知晓,他也并不关心。因此,他没什么反应,只是应了声,“知道了。”顾盛钦到公司的时候,顾歆阳正坐在总裁室他的位置上。“让开。”顾盛钦走过去,直接把妹妹拉到一边,坐下之后,他冷冷睨了眼顾歆阳,“今儿起的倒是挺早,平时不都得睡到中午?”顾歆阳听懂了顾盛钦的冷嘲热讽,便道:“哥,你这几天怎么不回家?妈不放心你,特意让我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顾盛钦头也没抬,“那你现在看到了,我很好。你现在,立刻消失。”顾歆阳这下慌了,把老妈搬出来居然都没用。于是,她走过去,抱着顾盛钦的胳膊,开始撒娇,“哥,哥,哥!你怎么把我的卡全停了呀?昨天我跟朋友出去逛街,付钱的时候丢死人了!”自从顾盛钦接管了公司之后,顾歆阳的零花钱都是顾盛钦给的,父母也没时间管这些琐事。可这次,顾盛钦是下了狠手,势必要让顾歆阳尝尝自己种下的恶果。顾盛钦把她的手指掰开,声音低沉而阴郁:“你生日那天,在我的酒里放了什么?顾歆阳,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这辈子你都别想要零花钱。”提起这个,顾歆阳自知理亏。她的确在生日那天给他喝了那种酒,然后骗他去她的房间帮她拿披肩。可是她也有苦衷啊,这不都是为了她哥哥考虑?于是,顾歆阳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道:“哥,你是我亲哥,我不会害你的呀。宛宁姐喜欢你,这你不会不知道吧?再说了,宛宁姐人美,又温柔,钢琴还弹得这么好,人家喜欢了你这么久,为了不让你为难,一直都没有明说。梁夏当初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你,这都五年了,你也该醒醒了吧?总不能这样一直为梁夏守寡,让我们老顾家断子绝孙吧!”“顾歆阳!”顾盛钦忍无可忍,这一吼,吓得顾歆阳连忙闪远了点。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顾歆阳一不做二不休,先跑到门边站着,以防马上逃走方便。做好了开溜的准备,顾歆阳壮着胆子对他道:“哥,我那天晚上让宛宁姐去我房间,你是不是已经把宛宁姐给……那个了。这事儿咱们要不要告诉妈,让她准备去提亲?”他脸色铁青的说:“宛宁是我表妹,你到底长没长脑子?”顾歆阳嘴一撇,“宛宁姐是小姨收养的,跟咱们又没有血缘。”“好,那你给我听着。”顾盛钦一字一句道:“那天晚上,宛宁根本都没有到你房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会吧?”顾歆阳还想问清楚一点,毕竟她的床单上有……血。如果不是宛宁,那血到底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