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惨不忍睹的前妻,从病房失魂落魄离开的陈健,只有“离婚”一个念头。
他的心是抽搐着疼的——毋兰的病历记录着,去年冬至前,叔叔让他回老家改祖坟风水时,毋兰已知道自己的病情了!
那么甜美深情的妻子,之后性情大变——刻薄,蛮横,冷酷!甚至诋毁自身清白,为的是让丈夫毅然决然转身离去……只有他清楚:妻子怕他认为祖坟风水害了她而负疚!
万念俱灰!他又一次辜负了她!是他陈家的祖坟风水害妻子患癌,他却一面骂她水性杨花,一面上了别的女人的床!
在他发誓娶守妇道的丑女人也不要放荡的美娇妻时,他美丽的妻子在鬼门关独自挣扎!
爱过,恨过,怨毒过,伤怀过,那个女人仍是他一生挚爱!刻在他生命里,与他同呼同吸……唯有离婚恢复自由身,他才能用陪伴来赎罪!他要用爱和赎,陪那个他一直辜负的女人走完她剩下的日子,之后随她而去……
尽管很怕林卫红那个悍妇,陈健还是准备到家就开诚布公谈离婚。
“老公,你看我新发型好看吗?”林卫红站在楼梯口撒娇,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一米五五的身高,和一米八二的陈健相差太大,所以喜欢站楼梯上向老公撒娇。一则这客厅挑高的两层别墅让她在老公面前有优越感,二则让老公从视觉上忽略她的低矮。
陈健抬头看她粗短的脖颈和烫着小卷的短发,眼前却浮现出毋兰一头秀发化疗脱落后长出来的黑而软的短发,心中酸痛难忍。
缓缓走上楼梯,陈健到林卫红面前跪下:“红红,对不起,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我不离婚!”
“毋兰她……车祸躺在医院里……”陈健哭起来。那么一个美丽的女子,被老公抛弃,被病魔摧残,又被伤痛折磨!
“她活该!坏你名声!我就是给她个教训!让她长记性,离你远点!你还心疼她?!”看老公为前妻哭泣,林卫红表情扭曲,疯狂地叫喊。
陈健噌地站起来:“是你撞的她?!她有白血病!”他气愤地抓住林卫红,大声吼道,“你这是故意杀人!你是律师!知法犯法!”
林卫红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扇陈健的脸:“你敢这样吼我?!撞死她才好!早死早干净!”
陈健推了一把,林卫红从楼梯上摔下去,头被护栏绊了一下,和身体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倒在地上……
听陈健讲完,毋兰泪流满面,心如死灰:“她真的没救了吗?”
“我抢救了40多分钟……瞳孔散了……”陈健脸色苍白,“本来想拿刀自杀的……我得见见你……”他起身坐到床边,细心为毋兰擦去泪水,“你要好好治病!好好活着!我不能陪你了……我知道,你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我也一样……”
低头轻轻吻上那樱唇,像热恋的情侣……陈健起身告别:“我去自首!”
“不要!”翻身从病床上跌落,毋兰伸手抱住陈健的腿,“人是我杀的!你不能去!”
“傻兰兰,”陈健弯腰抱起挚爱,轻轻放到床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都是我拖累你!”他的手抚摸着毋兰的脸叹息流泪,“绝美佳人我曾拥,红颜薄命古今同;但愿佳人心如意,悲欢离合思莫重……”
毋兰紧紧抓住他的手:“你要走,我死给你看!”她泪如雨下,“你是知名专家,技术型干部,国家培养你,送你出国学习,需要你建功立业的地方很多!你不能这样葬送自己的前途!”
“知道吗?我真的叫李萨,医学硕士,从20多年后,穿越来的。这不是我胡说……那个时候,你是一方大员,要在一场席卷全球的疫情里,拯救百姓!”
“我不知道怎么帮你走上高位,但我可以为你牺牲一切!我已是将死之人,你有未来的大任要担当,不能毁于此时啊!”
陈健哭着摇头:“什么一方大员,我不要!我已经辜负你很多,怎么让你替我顶罪?我还是人吗?”
“是替你顶罪,也是我的解脱……”毋兰说着浑身战栗,“化疗比死都痛苦……复发,还要这样折磨,我受不了了!”
陈健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毋兰抬起泪眼:“我不怕死,怕活得痛苦……让我的人生不要再面对痛苦好不好?”
“我想回红楼……那里有我们最幸福美好的回忆……”含泪的微笑,让毋兰的脸圣洁美丽,“带我回去好吗?”
看着毋兰满目的柔情,陈健捧着这张爱入骨髓的泪脸,忘情地吻上去:“好,我会让你再没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