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狠狠揪着九儿的心。

她没出声，苏离没再问，两人就这般沉默而对。

......

第二次进苏府的门，两次截然不同的心境，九儿不知为何，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也许是早就猜到会如此，因而做了准备，她没纠结太久，便接受了自己来苏家的事实，心里也明白，这个大门只要她进去了，就再无反悔可能。

事实是，九儿性本淡薄，自从知道自己非许氏亲女后，她对赵家莫名的就没了归属感，虽感念二老的养育教导之恩，却也时刻生活在赵茂之的欺压威胁之下。

所以，这些年她过的并不好，掩盖在幸福之下的嘲弄讥讽，辱骂恐吓，让她只想拼命逃离。

“赵姑娘。”

临进门，苏离停下脚步，牵马站在石阶下，仰头看向默默走上石阶的少女，开口唤道。

“前面就是苏府了，进去了，你就再无法逃离，这辈子都要做舍弟的妻。”

九儿回头看他，清澈的目光中藏满各种情绪，但苏离只看到了委屈与不解。

她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我知道。”

眉目如画的少年，稚嫩的脸上带着不同年级的稳重。

他轻叹了口气。

“罢了，进去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便是你大哥，有我在，就无人敢欺负你。”

九儿闻言一怔，飞快抬眸不可置信看了他一眼，结结巴巴道。

“没，没人欺负我。”

便是离开赵家，她也是不能出卖赵家三人的。

“我，我只是，只是——”

她努力想要找个借口解释自己夜半离家，在街头闲逛，不想说出赵茂之的诡计，亦不敢推说逃婚。

如此，也只能这般。

“我只是觉得今晚月色皎洁，星辰漫天如画，想要，嗯，想要出门观赏。”

从她抬起头开始，苏离一双勾人的丹凤眼，眼尾微翘，带着抹她看不懂的意味。

见她着急解释，语无伦次的生动模样，苏离心中的熟悉感更加强烈，好似多年前，两人便这般站在一处说话。

她强词夺理，前言不搭后语，他淡漠不语，笑容意味深长。

看她急的一张脸红的将要滴血，苏离心情愉悦不少。

“好了，我并不想知道你为何会夜半出现在街上，进去吧，夜深了，你也该早些休息了。”

似被他看穿一切，九儿明白自己方才找的借口，拙劣到何种程度，他是大将军的儿子，年纪轻轻便能执掌一方军队，可想而知是何等聪慧。

她如此谎话连篇，想来他定很是瞧不起自己，所以连跟自己多说几句话都嫌烦吧。

丰城虽不算是边疆地带，但毕竟离边城不远，是以夜晚各家各户大门紧闭。

苏家的门房今晚喝了两杯，正歪在矮榻边打着瞌睡，睡得正香，却被角门持续的敲门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