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府闹哄哄的,后宅的灯亮了大半宿,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这才逐渐归于平静。
在房里“抱恙”窝了一整天的春杏早就默默关注着事情的起始和结局了。
甚至在县令夫人带了人去侧门堵着,就等着要将郑心兰抓个正着的那会,她明明有机会能想法子给外面的三人传个信,她却也只是跟在一众家奴后边,只等着看戏。
等到瞧见郑心兰那个没脑子的东西被吓得一张脸惨白着瘫软在地上,借着火光,春杏又瞧见了她右手手背上的伤,心内隐隐的快意就是怎么藏也藏不住了,几乎都要令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眼看着郑心兰已经开始不听话了,她也只得弃了这颗棋子,继续去寻出路,好在这县令府后宅内的女子众多,没了她郑心兰,也一样能在这后宅里寻到既听话又懂事的貌美女子。
可谁都没料到,竟从那郑心兰口中听到了她今夜同长公主见面的“细节”。
仅仅只是在那家食馆后院见了一面,又说了几句话,还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张县令就已然听得是激动不已。
只因郑心兰描述的那美妇人的形貌特征的确就是长公主无疑了。
一时间,原本高高扬起的手轻轻落下,为了安抚郑心兰,张县令还特意嘱咐县令夫人着人送了好些精致的珠宝首饰等物到兰姨娘院里去,又连夜请了大夫来给她瞧手伤,这一晚也顺理成章的留在了郑心兰院里,直让县令夫人气得几乎要咬着手中的丝帕,咬牙切齿的骂出声来。
而这会灰溜溜又回了房的春杏也是一脸怨毒不甘。
先不管郑心兰是否真的同长公主说上了话,但她无疑确实是见到长公主,单凭这一点,就已经能让她在张县令跟前大大的露一回脸。
如此一来,这府上的那些个规矩不规矩的,也都不重要了。
一边感叹着郑心兰的好运气,春杏将头埋在薄被中,又开始盘算着后宅的几位姨娘,有哪一个能堪大用。
县令府折腾了一宿,小店那边倒是丝毫未受影响。
连着吃了好些双皮奶的严小公子早就将那主仆三人抛在了脑后,对于这些个不知所谓的人,长公主也是根本没放在心上的,于是等到小店打烊,也没人同古灵提起过那会发生的事。
吃完了宵夜,众人便也各自散去歇着了。
时值夜半,长公主睡得正沉,忽闻一阵敲门声,她几乎是立马就惊醒了,缓了缓神爬起身来,这才向着外头问了一句:“冷香?”
外头立马传来冷香低沉的应答声:“是,主子,京城那边有急报传来,需要主子立刻定夺。”
闻言,长公主便也没多耽搁,立马便翻身下了床,同时冲着门外道了一句:“进来吧。”
少年时的戎马经历使得这会的挑灯夜读也不会让她觉得有丝毫不适,等到点了灯,长公主便立马接过冷香手中的密信,先借着灯光仔细将封口处的火漆查验了一番,确认火漆完好,这才拆开信封,取出里头的信笺。
信笺上的内容不多,待到长公主仔细看过两遍,这才将信纸和信封置于蜡烛上点燃,而后便扔进了一旁的空火盆里,这才抬头问了冷香一句:“人还在外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