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找又有什么办法呢?
反正生活就是这样,不尽人意,却又时时可以原谅。
是的,你可以悔恨,当然你也可以反抗。
你憎恨老天爷给予你的这一切,你想要改变,于是你拼命的努力。
但是等到最后,你甚至会发现你现在所做的那一切,都是那么的徒劳无功。
岁月的年轮就像『潮』起时的骇浪,波涛滚滚,『逼』着人一步步的向前进着。
可是它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问过人家到底愿不愿意向前进着。
假若岁月它会讲话,赵找真的想要告诉她,她是多么的想要停留在小时候趴在桌子上给客人擦桌子的时候。
不管有多么的累,那时候可真的是无忧无虑,最起码身边的人都不会离开她。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弟弟双手捧着打了100分的数学卷子,要父亲给他买新上市的奥特曼模型。
父亲『摸』遍浑身上下,掏出了皱皱巴巴的50块钱,直接塞给了弟弟。
那天,父亲高兴坏了,还叫来了住在对门的刘二叔,一锅大骨头,一瓶牛栏山,畅饮到天亮……
父亲走了以后,赵找没想到自己远比她想象的要坚强。
父亲是赵找的依靠,躺在监护室的时候,赵找曾想过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即使她侥幸活着,也注定是流浪终生。
相反此刻的赵找并没有流浪,反而更加坚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家里的事情安排停当后,赵找便随着弟弟一起回到了北京。
其实南下的这个这个心愿在赵找大学毕业那一年就有了。
那一年,赵找见过太多的不可能,包括贫穷的真正模样。
后来世事变迁,一晃眼的功夫,赵找和大家一样,也成为了30岁的女人。
其实赵找也做过这样的梦,梦里赵找拥有了一支画笔。
在那里,赵找拥有着美丽的皮囊,有优越的家庭条件,也有深爱着她的丈夫。
可是突然有一天,那支笔不见了。
于是,赵找拼命的找啊,追啊。
因为她知道,这是让她幸福的笔,也更是让她致命的笔。
有些时候你会觉得,日子真是长啊,长到一天可以做太多的事情了。
可是有些时候,你又会觉得,这日子实在是太短,从清晨到日落,甚至都让你来不及讲一句再见,矛盾极了。
在北京的那些日子里,赵找重走了王毅的路。
就像安静说的,也许他并不是你的全部,但他是你的执念。
就像父亲而言,有些人你也许只能在心底怀念。
尽管赵找能够做到不听不问,但她的灵『性』良心欺骗不了她。
在无数个沾湿枕头的夜里,赵找只能无声的吼叫,那种吼叫是绝望的,是无助的。
成年人的感情世界就是这样,不管你熬过多少个难捱的夜晚,但是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的时候,你必须要像一个成年人那样坚强起来。
虽然老家离北京很近,但怎么也无法和诺大的首都相提并论。
像赵找这个岁数还没有家室的人,大家都会觉得你一定是恨嫁的,再或者就是坐在巷子尽头的闲言碎语。
但当赵找来到北京这个大城市的时候,她发现三十岁不结婚的人大有人在。
或许是因为三十而立,或许是因为还没有遇到真爱,也或许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勇气来支撑起一个家。
但是不管出于哪种原因,北京就像一位母亲,时刻包容着她们。
这个城市与赵找而言,本是陌生的,但赵找却是感觉到无比的熟悉。
对于王毅的评价,赵找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用那俩个字来形容。
得知事情的真相后,王毅就如同人间消失一般。
赵找想,如果当初不是自己的决绝,那现在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
当然,她绝对不能想,因为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赵找很快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地解冻,万物复苏,经过弟弟不懈的走访,hy终于顺利的进入了幼儿园。
天气逐渐回暖,看着窗外新抽枝的绿柳,赵找好像感觉自己的心又慢慢的活了起来。
她开始慢慢的习惯没有父亲的日子。
傍晚时分,赵找突然接到了远在西雅图的安静来电。
“honey!睡了吗?”
“静静,怎么突然来电话?你那边几点了啊?”
“凌晨4点多了吧,你睡了吗?”
“我当然没睡啊,刚吃完饭,大半夜的你这是怎么了?想我啊,不至于吧?”
安静在电话里迟疑了一下,然后很镇定给赵找说:
“我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