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安静的声音,赵找感觉到了安静的不对劲。
“静静,你没事吧?在那边怎么样,最近家里事情太多,都没顾得上联系你。”
“我这边挺好的,叔叔的事情,我赶不回去,一直都想跟你说一句抱歉,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说的哪里的话,我怎么能怪你,你在那么远的地方,再说了,我也不忍心让你来回折腾,你有这份心意我都记在心里了。”
当初父亲去世的时候,赵找本没有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安静。
只是在父亲出殡的那一天,赵找发了一条心情,安静立马就看出来了她的不对劲。
再三追问下,赵找这才告诉了安静父亲去世的消息。
“嗯嗯,等孩子暑假了,我们就回一趟国,到时候找你去。”
“那就一言为定啊,对了,茗恩还在睡觉吧,她最近还好吗,新学校适不适应?”
“挺好的,这孩子到哪里都听话,就是最近吃糖吃的控制不住,有时候还偷偷的和隔壁的老外要糖吃,牙都坏了好几颗了。”
“坏牙了?那带她去看医生了吗?”
“放心吧,每周都定期去处理,只是这美国看牙太贵了点,嘿嘿。”
“是不是钱的问题?”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老夏他给茗恩的生活费很多,包括住的地方,他每个月都会提前交房租,而且也给茗恩请了保姆,每天都能接送茗恩上学。”
“那可以啊,你应该会轻松点吧。”
“轻松……”
“亲爱的,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总感觉你今天怪怪的呢?”
“没有,不怪啊。”
“不像,你绝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快说。”
“那你要答应我,我跟你说了以后,你千万不能着急。”
“嗯嗯,你快说吧,都快把我急死了。”
“我去了难民窟。”
“什么?”
从未见过大世面的赵找,包括在上大学时候,也只有在电视上看到过这几个字。
在赵找的印象里,这是一个充满暴力,充满血腥与杀戮的地方,作为平民百姓是绝对不可能触及到的地方。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不过我很安全,你放心吧。”
“放心?你逗我呢,你觉得我能放心吗?你去那里干什么?”
“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在新闻里看到那个报道的时候,我真的想象不到,他就真真实实的存在我身边,我控制不住自己。”
“那你告诉我,你去那里到底干什么?”
“怎么,你以为我会参与暴『乱』啊?我去是为了教书啦。”
“教书?不是,静静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呢?你啥时候考过教师资格呢?”
“找,你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你能够看到这里的真实,我相信你也一定和我一样,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是你这样做,你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我们都不敢太大声的嚣张,目前我只教着5个孩子。”
“叔叔阿姨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知道,你可千万不能跟他们说,不然他们会担心死的!”
“你也知道别人会担心啊?那你不还是这样做了吗。”
“我以为你会支持我……”
“静静,怎么说呢,也不是我不支持你,我们相隔1万多公里,而你现在又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一旦你有个什么闪失,你让我,你让我……”
赵找一时间里难掩自己的激动,竟在电话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找,你冷静点,你先听我说,我现在的状态很安全,我很安全,这里不像咱们平时在电视上看的那样,还没有到那个程度,而且我也不是每天都去,我自己会多加小心的。”
“那你以后千万不要为了节省电话费,一定要定时给我报平安,好不好?”
“我知道啦!你就放心好了。”
“你知道的,学生时代,我就只有你这么个朋友了,我还等着茗恩毕业后,你带着她回国呢。”
“嗯,一定会的。”
“对了,你刚不是说你做噩梦了吗?快给我讲讲。”
“我梦见了难民窟里的孩子们,他们躺在发霉的臭水沟里,不停的喊啊,喊啊,但是我却一句也听不清,在他们的身上,我看不到任何的人『性』,甚至他们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站起来……”
“静静,你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也更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了事情,你别这样,你能进入那里给孩子们教书,你就已经很伟大了,你知不知道!”
“可是当我看到他们躺在那样的地方,遭受那样的身心折磨,我的心就好痛,他们甚至和茗恩一般大。”
那天大约是聊到了赵找入睡,想必西雅图的时间已经是早晨了,也是安静该出发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