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的脸由白到红,再到青,尔后便是死灰,她木然站着,没有任何声音。
“当然,你要是说出来,我会保你留在阮氏公馆的,而且我还会一如继往的相信你,毕竟你是阮氏公馆的老员工了,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这关系到我的尊严与名声,请你如实说出来,更何况我还有那天医院的病历单,我什么都清楚的。”木清竹松了口气,口气柔和了不少,满脸的沉痛。
她是现代的年轻人,那点落红又算得了什么,她不会保守到这个地步的,可只要想到阮瀚宇曾经嫌恶的眼神,就连阮家俊那晚想要强暴她,他都不相信,动不动就骂她水性扬花,她心里的那口气实在忍受不了,她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要让自己活得有尊严,不是为了得到他的的爱,就想要一个公道。
阮瀚宇不时在她面前流露出来的那种眼神,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新婚之夜,她没有落红,才失去了对她后面所有的信任的。
阿英自知道瞒不过去了,可她犹豫着,思考说出来的后果。
“阿英,你就不要糊涂了,好好想想,现在少爷每天跟谁呆在一起,阮氏公馆的继承权在谁的手里,乔安柔那是什么都没有,她只不过是入住阮氏公馆三个月而已,有奶奶在,她是不可能住得进来的,你是聪明人,还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可不要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少奶奶已经在给你机会了,只要你如实讲出来,她会原谅你,保住你的。”淳姨在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阿英忽然号啕大哭出来,一把爬过来抱着木清竹的腿,哀声说道:“少奶奶,我把一切都说出来,可你要答应保住我,我全家就靠我在这阮氏公馆里赚这点工资,养家糊口,我家里困难,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果然如此,木清竹满脸的沉痛,原来三年前她真的被人算计了!
“你放心,我说话算话,你家里有实际困难,我会帮你的。”木清竹忍住心里的悲愤,从容镇定的说道。
“少奶奶,这事其实我是心存愧疚的,这么多年了,以前,我只要听到少奶奶在房中哭泣时,我都会良心不安,因此,我并没有毁掉那个床单,而是把它收好了藏在那里,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好还给您,给您一个公道,当时只怪我财迷了心窍。”阿英边哭边悔恨地说道。
淳姨在旁边气得差点抄家伙要把她打晕过去。
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木清竹头痛欲裂,恍然心头被一记闷棍打得沉重得透不过气来。
“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淳姨痛心疾首的说道,“难怪少爷对您会有所误会,原来还有这么的因由在内,不能怪少爷啊,其实每个男人都是在意这个的,更何况少爷还是个性子这么高傲的人,现在好了,终算还你一个公道了,到时少爷知道了这些,解开心结就好了,以后一定会和和美美的。”
她满心怜惜地说道,深深叹息着,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毕竟证据还在,现在人证物证都有,这个问题就简单多了。
真是这样吗?解开这个就会没事了,这么多年,他对自己的误解与嫌弃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如果他真的爱我,会在乎这个吗?
木清竹心中几乎在冷笑了,像被塞满了沙子般咯得胃都开始疼了,可她脸上只是淡然笑了笑,轻声说道:“淳姨,谢谢你。”
她慢慢走下楼来,漫步在阮氏公馆里,阮氏公馆的中心与外围都是一个个花园相连,花园中心有一个小岛,虽然不大,却是天然的,岛上树木葱茏,绿草小花与蓝天相接,非常美丽。
有清脆的笑声从前面的健身馆里传出来,隔着远远的,她都知道那是乔安柔的笑声,很显然,她正陪着阮瀚宇在健身馆里运动。
小岛的中央有块假山,上面有一个僻静的地方,她不想呆在卧室内,乔安柔就住在阮瀚宇的卧房里,他们的卧房就在隔壁,几乎只要呆在卧室里她就能听到乔安柔那特意张扬放肆的笑声,她知道这是乔安柔故意示威的笑声,这会让她心里非常烦乱,她需要静下心来。
躲进那块人工石桌里,打开了笔记本。
邮箱提示有邮件,打开,是景成瑞发来的。
这才想起似乎景成瑞离开A城都有半个月了,邮件很简单,里面只有几句简短的问侯,最后是问她的近况,她嘴角微微笑了笑,发了几个字“瑞哥,放心,我很好。”
然后她埋入了工作中,只有工作才能忘记这些痛苦,这些强加在她身上的痛苦,阮瀚宇应该是知道了她的一切遭遇,虽然他们都没有明说过,可他的态度对她好了很多,不仅提她当了公司的付总,在阮氏公馆里也不像从前那么对她冷,甚至每晚都会陪她睡觉,虽然有乔安柔缠着他,而她也并不那么乐意。
虽然有时是会在她睡着后不知不觉地睡在她身边的,但他总是会搂着她,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只是木清竹只要想到他与乔安柔亲热的画面就会感到反胃,对他提不起热情。
日子在慢慢地过去。
“不要让瀚宇误会你,也不要带着伤痛离开这里,不要做让自己将来后悔的事!”奶奶生日那天,把她叫进房内,浑浊的双眼盯着她,语重心长的叮嘱她。
当时的木清竹心都是乱的,她又何尝不想了解,可是,现在的一切都显示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她会知道那些真相吗?
她在等着那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