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滴重重地砸在云祺的身上,电闪雷鸣间,似乎老天,都在为她哭泣。雨帘迷蒙了云祺的视线,也迷蒙了她纷乱而无助的思绪。
她被百斤的困灵锁束缚,脚步沉重异常。
行走在云巷间,周遭的一切,都仿佛是虚幻缥缈的,一如发生的一切,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她可笑的以为,找到了今生挚爱,为他不惜倾尽所有。却不知,在段景瑞的眼中,她就是大楚的半壁江山。
数万的兵马,数千的粮仓,还有那数之不尽的功勋……娶她,云家一切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多么划算的买卖啊。
他以此换得大楚河山,靠云家的扶持坐稳皇位。而今天下太平,也是时候铲除了……只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只需一个小小的突破口,与鸟组的亲盟,正是他期盼已久的时机。
赏爵位,赐封地,给予云家至高无上的一切,因为登得越高,才会摔得越惨。
他利用了旁人的嫉妒,利用了丑陋的人心,利用了他能利用的一切……
云祺仰着头,看着滚滚雨云,无声地哭泣了起来。
念及旧情?
段景瑞已起杀心,旧情就是最无用的东西。
想起年迈的父亲母亲,想起在水牢中奄奄一息的哥哥,她只觉得整个身体都被抽去了筋骨一般,无力到了极点。
“愣在那里做什么,快走!”
忙活了半天,御林军心里都憋着气呢,现下自然没有好脸色,一个侍卫用力推搡了她一下,狠声训斥道。
云祺回视他,目光犀利,即便衣衫褴褛,已是阶下之囚,那久经沙场留下的鹰羽之气,还是让那侍卫心中一颤,弱下三分。
“你,你看什么看,还以为你是皇妃呐!”
侍卫的声音颤抖了一下,提起宝剑壮胆地骂道。
她不再是锦妃,也不再是云家小姐,一个连太监都不如的罪臣之女而已,恃强凌弱,她已司空见惯。
云祺咬了咬嘴唇,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着。
她没有反抗的资本,也再无救云家的可能。若不签那份认罪诏书,前方的路将远比她想的还要坎坷。
然而,即便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云祺也没有料到,在锦绣宫里等待她的,会是更加惨痛的遭遇……
御林军刚讲锦绣宫门落钥,云祺就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就见几个面带奸笑的太监正摩拳擦掌地向她走来。
锦绣宫里只有她一人,段景瑞的命令是,不许任何人照料她,任她自生自灭。这几个太监,为何会违抗皇命,出现在这里?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在电闪雷鸣间,显得不值一提。大雨之夜,阖宫静谧。偶尔几个低等的太监穿梭在风雨之间,为主子们跑腿儿做事,一切都稀疏平常,并无异样。
就在大家喝茶聊天,将云家之事作为饭后的谈资之时,没有人知道,在那不详的锦绣宫里,正发生着无比肮脏龌龊之事。
身缚段景瑞赐的困灵锁,云祺的反抗十分艰难。她不断后退,用尽全身的力气拨开前仆后继的太监们。
她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惊恐。
即便暴雨连绵,一墙之隔,门外的侍卫也不可能听不到她的呼救。
他们,只是不想救。
失去了贞洁,她就再也不可能翻身了。卢婵的一手好棋,是想断送她最后的生路。
“来吧小美人儿,别反抗了,这里不会有人救你的,不如好好伺候哥儿几个,我们会温柔一点的。”
太监是做不了男人能做的事,却更为凶残。平时就有对食之事,有些权势的太监屋里,经常会抬出一些得罪主子的宫女,个个死相恐怖。
如今,他们的胃口竟然大了起来,连她也想碰。
“滚开!我就算被废,那也是废妃,也是圣上的女人!若是胡来,让圣上知道了,定会砍了你们的狗头!”
“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