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夜宁静而阴冷,寒风拂过,被树枝刮得呜呜作响。地上的泥泞,混着污水,慢慢地渗透在她的布鞋中。冰冷湿润的触感,在脚底慢慢地弥散开来。
月色皎寒,映得禹喜的脸冷白阴森。
认识禹喜以来,他是最懂得照顾人的,平日里待她也最为和善。他还从未对她露出这样警惕的神色。
云歌捏着拳头。
她不明白,禹喜是怎么知道擎昊的,连留下印记的人是擎昊,都了如指掌。
在月亮沟,她与秦虎的对话中,并没有提及擎昊这些人,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她甚至没有主动打听兆祥。兆祥的事情,还是秦虎隐晦地与她说的。
她究竟是在哪里露出的破绽呢……
不过,眼前的局势告诉她,再用借口是不可能糊弄过禹喜的了,她必须给他一个十分合理的解释才行。
“禹喜,你先把剑拿开。”
云歌微微仰头,她已经能感受到,冰冷的剑锋已然触碰到了她的皮肤了。
“你这样,我怎么回答你呢。”
禹喜没有动。
“我不会功夫,没有灵石,再怎么样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你此刻放下剑,我才能与你详细说明呀。”
禹喜想了想,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剑。
“你和擎昊是什么关系,他不惜亲自来抓朱夲,还给你留下印记供你搜寻。莫非,你真的是西冥的细作不成?”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禹喜不敢想象,云歌真的点头了,他该如何处置她。
冥国与楚国的关系还算得融洽,一百年来没有战争。但双方的细作,还是如常地通晓情报,这是知己知彼的常态。
那北王擎昊,从小就是被奉为神一般的人物,他如今封为北王,占据比邻大楚的那块封地,与潜藏在大楚的细作多加联系,也不无可能。
不过,从擎昊的语气上听来,他计算和云歌做一笔交易,好让云歌认清楚他的能力,似乎,云歌还没有被他降服。
擎昊和刀疤的对话,没有起因,没有缘由,更没有结果,禹喜不敢妄下断言。
也是因为这个,他才没有在战肖的面前揭穿她。
他想自己去查,是误会,解开了便好,不是误会,他定也不会手下留情。
“我……怎么可能是西冥的细作呢……”
一颗药包滑落在掌心里。
云歌不想浪费时间和禹喜多加解释,以她的脚程,能赶到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再与禹喜纠缠,怕是朱夲就要被战肖拿在手中了。
话音未落,一阵粉末飞扬在了禹喜的面前。
禹喜想掩住口鼻的时候,药粉已经被吸了进去。
禹喜就这样,晕倒在地了。
云歌用袖口捂住鼻子,手中的匕首发出嗜血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