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凤昭帝端坐在正坐之上,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个人,他的眉宇间满是深沉的神色,看不出喜怒。
伴驾的是他身边的老奴凤翔公公,凤翔看了看凤昭帝,又看了看殿下跪着的,使了个眼色,示意殿上所有的人都出去,只留下自己,亲自为凤昭帝倒上一杯茶。
“圣上和九殿下真的是父子一脉,心有灵犀,朝上刚提到打湘人的人选呢,这九殿下就巴巴地赶过来为圣上分忧了。湘国那边的事情,九殿下最清楚了,不如,让他来选择一个人就是了。”
凤翔着重强调父子一脉,就是为了缓和双方的矛盾,让彼此之间都能有一个缓冲的机会。
可显然,凤昭帝不喜欢段景毅的贸然觐见。
事实上,段景毅进京都的时候,他已经从宫门口得到消息了。可是,他没想到,段景毅会如此公然地出现在他的殿前。
这是想干什么?
向他这个父皇示威?
他冷冷地问段景毅:“如果我没记错,你的车马该到了襄阳了吧。怎么车马未到,人已经站在朕的面前了?私自进京,你可知道是什么罪过吗?”
凤昭帝的语气间,丝毫没有一个父亲看到许久未见的儿子的喜悦。在凤昭帝的心中,段景毅是他最不喜欢的儿子。
不,他不仅仅是他不喜欢的儿子,还是他的耻辱。
他一看到段景毅,就想到了端箬毓和江深的私情。
他曾经将自己的一份真心,全部给了端箬毓,可到头来,得到的却是她在新婚之夜的哭泣,她背着他偷偷给别的男人写信,她向所有人表达善意,唯独对他冷眼相对。
他将最好的都给了她,十里红妆,两国亲和,三代鼎盛,可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所以,他懒得去见段景毅和他那不知好歹的母亲,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之后,更不想见。
“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在端国受了点委屈,就有理由到这里来要挟朕了吧。”
凤昭帝的语气很不友善,说出的话,也让人听了十分锥心刺骨。
云歌下意识地看向段景毅,发现他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被父亲如此冤枉而有意思不悦或者心痛。
想必,这么多年来,他早就习惯了凤昭帝如此相待已经不对这位名义上的父亲抱有太多的希望了吧。
“来之前,为何不教人通传!”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的身体可还安康?”
段景毅没有回答凤昭帝,而是按着礼数向凤昭帝问安。
“呵,安康?你们一个个的,都盼着朕早点死,好给你们让位置吧。”
“父皇误会儿臣了……”段景毅机械地说。
凤昭帝的目光落在他旁边的‘宫人’:“这是谁,为何还跪在这里?你的人?端王,你莫不是也要学你的六弟,要告诉朕,收一个宫人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