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蔡康和所有寒门子弟都在那张诉状书上签了字,联名要求惩治南宫盛。双管齐下,让凤昭帝沉默了良久。
他抬起头,看着段景毅:“你的这些证据,会不会有不尽不实之处……”
段景毅向凤昭帝保证:“儿臣所说句句属实,若行动迅速,还可查证,牵连百姓皆是证人。”
晚霞挂在天边,七彩的颜色,宛若祥瑞。百姓们纷纷指着天空,驻足观看。
段景毅抬头,看着那片晚霞,现在只希望,云歌能挨到他救她的时刻。
脚步沉重,那是镣铐的重量。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酸腐的味道,这牢狱位于地下,渗着长久以来累及下来的冰点温度,透着彻骨的寒冷。
云歌被推搡进了一件牢房,房内的草垫都变成了黑色,还混着些许血腥,可见曾经住过的刑犯是何等惨烈。
她没有被关在处置宫人用的牢狱,而是送往了宫外的重刑犯受审的地方。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皮鞭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劲风,随机啪啪地落在了刑犯的身上。
云歌听得心中发憷,但表面上,她还是那样平静无公害的模样。
送她进牢房的狱卒都觉着她奇怪:“常人进来都大喊冤枉,或者哭哭啼啼,或者跪地求饶,你这女子倒很淡定。”
云歌惨笑了一下:“生死有命,我看惯了的。”
“既看惯了生死,怎么还得罪宫里的人呢,小心提防才是。住在这里的人,十个有九个没命,还剩下一个是残废,终日活得还不如街上的乞丐。要我说,你知道些什么就快些承认,也好能得一个从轻处罚,不然,你这细皮嫩肉的,怕是三鞭子就得小命呜呼了吧。”
狱卒是个实在人,见她年纪轻轻,又瘦弱不堪,查问了身份还是个湘奴,不由得心生怜悯,多与她说了两句。
“狱卒大哥,谢谢你的嘱咐。”云歌转过身来,跪身行礼。
“你起来吧,在这处没有谁能帮得了谁的,你与其跪我,不如给自己想一条出路。”
谁知刚想落锁,身后就跟进来一个公公,指着云歌大声说道:“这姑娘是圣上和皇后要亲自审问的犯人,你们一定要好生看管,不能出岔子。否则上面怪罪下来,咱们都得死,看管她,你们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为了你们的家人,也为了你们的脑袋,都懂了吗?”
他身后跟着的狱卒们立刻应道:“是!”
云歌明白这人是前来保护她,才故意这般说给旁人听的。
她根本没有那么重要,凤昭帝和他的皇后也不会亲自来审问她,这样强调,就是怕狱卒们欺辱她,也怕歹人趁机过来杀了她。
云歌走上前去,跪在地上:“奴婢多谢公公关怀。”
那公公几步上前,扶起了云歌:“快别这样说,奴才的职位不高,但在这里还是说的算的。”
他凑近几分,低声在云歌的耳边说:“奴才受过端王的恩惠,是要誓死相报的。端王特别嘱咐,奴才定会拼死相护。为了避免有人错了主意,以后姑娘的饮食,都是奴才亲自来送。奴才没来,姑娘不可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