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摇头:“没有。”
后面申丛命人将脏了的手套衣物都拿去清洗,追上来把苏南锦拉到档案间,左右瞅着无人,又关了门。
苏南锦看他鬼祟的样子,觉得很好笑:“怎么了?”
“小姐,”申丛抓紧问她,“你是从哪学的解剖?”
苏南锦笑了笑:“或许是天生的吧,我以前问过哥哥,听过怎么做,后来哥哥走了,我想着万一有这一天呢?就看了些书,就会了。”
申丛自然不信,若真的是听几遍,看看书就能行,那岂不是天下人都能验尸了?
但刚才苏南锦就当着他的面,利落地验了尸,而且手法老道,由不得他不信。
苏南锦知道这事没那么轻易圆过去,笑道:“怎么,你不会担心我是假冒的苏南锦吧?”
申丛忙摆手,他倒从没怀疑过这一点。
这样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谁会来做?再说,假扮苏南锦,也没什么利处可图啊!
况且他对苏南锦也算熟悉,眼前这人,分明就是苏南锦。
“其实我刚才也很害怕,”苏南锦收敛笑容,慢慢地坐下,声音也沉了下去,“但是没办法啊,走了长孙太傅,还会有别人,我不会事事都躲。”
一番话听得申丛大为心酸,他自己刚干这一行时,吐了整整四个月,才习惯了那尸体的味道。
如今,苏南锦这样的年纪,一直被保护得好好地,忽然遭此大难,却能够顶住这么大的压力!
“大小姐,”申丛心疼地看着她,“您受苦了。”
……其实她能继续做法医,开心得不得了。
苏南锦莫名有些心虚,站起来呵呵笑道:“为了我哥哥,应该的,你帮我打掩护才是辛苦了,我还要再看看档案,你也先忙吧。”
申丛感叹着点头:“那小姐,要有什么事,你只管来找我。”
“多谢。”苏南锦笑眯眯地。
那边长孙云淮离开大理寺,径直回了皇宫。
他大步流星地到勤政殿门前,驻守的侍卫看见他,恭敬地跪下问安。
虽然先帝旨意要他辅政,让新帝视他为亚父,出入宫廷都不必通传,但长孙云淮始终恪守着规矩,从未逾越。
无论他多深切地知道,他厌恶那个万人之上的宝座,可旁人却只会猜忌他的野心。
“皇上在吗?”长孙云淮问。
“奴才这就通传。”那侍卫应声,连忙入殿。
不多时,李忠就满面笑意地迎了出来,他师父是先帝爷身边的大内总管,先帝去后,他便接任了总管的职位,成为了新帝身边的人,今年,才不过十六岁。
“太傅大人,”李忠笑着往里迎人,“咱们皇上念叨了好几日,问奴才怎么太傅大人近来都不在宫里陪他,等了您许久呢!”
纵然知道这话里有讨好的意味,长孙云淮还是微笑了起来。
小皇帝毕竟是他教导着长大的,从前还有夜里拉着他,要他哄睡的时候,亚父这个名头,并非只是名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