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好歹也算救了你吧。”
由于下去的匆忙,比利身边没有一个随从,这么近距离的面对躺在地上的瓶果。距离之近,只要瓶果稍微用点气力就可以杀死他。
如果不是有所备,瓶果打死也不信啊。虽然杀死了伯爵,他瓶果也就死到临头了。这么伤痕累累的,他实在没信心再跑出几大势力的围剿包围了。
“这局算是教会赢了,感想如何?”瓶果闭上眼睛道。
也正因为没有随从,比利可以好好跟瓶果交流一下,而不必担心他人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
比利嘴角一提,似笑非笑道:“没什么,我倒是一直坚信你会赢的。”
“我是不是要请你喝酒才能对得起你的赏识?”
没能得到比利回应,瓶果以为他走开了,不过睁眼后那个令人讨厌的男人还这么看着他,像是看穿了他这个人。出于转移话题的目的,瓶果说:
“好歹请个人帮我疗伤吧,我这样的情况怎么上法庭呢?”
比利只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瓶果到后面才懂这些人打的算盘。
不仅没让他疗伤,反而把第二天的公审提前到今天。这就是议会对瓶果执意要活下来的报复。
也许是怕他突然暴毙,他不需要被五花大绑,一个年纪偏老的卫兵实在看不过眼,把自己的披风给这个伤痕累累的大男孩披上。他那惨不忍睹还滴着血的手臂,全身上下都是血渍的装束实在令人无法坐视不理。
角斗场外的马车,都是那些大人物们的,瓶果既要去法庭,而且还要自己走过去。如果说押送他的那些卫兵已经够苦了,那么瓶果才是真的闻者落泪。
“那个男人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大概是被抓的罪犯吧,真脏!”
“杀人凶手快去死吧!”
这个城市不会有人会对这样一个看似罪犯,又脏又邋遢的人有什么好的态度。就算披风掩盖了他身体下的伤和脏污,脸上的血渍和乱糟糟的头发也引来了路人的指指点点,尤其还被一大群卫兵押送着,就更加瞩目了。本来每一步就迈的格外吃力的瓶果,此时还要忍受来自精神上的摧残。
等到肾上腺素的效果消退后,五脏六腑引发的疼痛让瓶果每一口呼吸都伴随着漆黑的血从口鼻抑制不住的喷出来。而也没人敢去搀扶他,这么摇晃着的脚步,一直持续到坐到法庭的被告席上。得到休息那瞬间,他几乎想要一辈子坐在这里了。
参与二审的人,基本与围观他角斗的那些大同小异。瓶果从角斗场到法庭,是一步一脚印,那些大人物们则是车水马龙,甚至还抽空一起去吃了个别致而又简短的午餐。
瓶果的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叫了。
“上帝佳肴买的,要吃吗?”同坐在被告席上的苏格伦中校递过来一根香肠。
“谢谢!”瓶果有气无力的接了过来,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同情,很不是滋味。
尽管香肠有点凉了却已足以让瓶果感激不尽了。吃饱了之后,可能是心理作用,身体上的疼痛似乎好上了那么一些。
可他要是更留意一点的话,会发现自己的座位下都是一滩发臭的黑血。这都是来自各个伤口,尤其是已经不能视为手的伤口流出来的。
“苏..格伦中校,”瓶果有点不确定的念着苏格伦的名字,“于莲小姐呢?”
瓶果虽然身受重伤,脑子却还好着呢,在他的计划中,二审的目的主要在于强调自己也许有杀人的能力,却没有任何尸体可以证明对他的指控。铃兰告诉他那些人都已被献祭,虽然献祭具体是什么样的他并不清楚,不过他知道那些人的尸体肯定没办法找出来。
中校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并没有做出回应。在瓶果记忆中,这位中校是个耳力不错的人,他甚至可以大老远听见自己和于莲的对话。现在不闻不问的态度说明另有隐情。
“中校?”或许中校只是走神了呢,瓶果这么安慰自己。
直到苏格伦转过头那瞬间,瓶果立马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那种眼神里有一种名叫道歉的意思,他不知道中校为什么要有这种情绪,可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倒霉了。
对军人来说,明知故瞒,尤其是这样不道德隐瞒,是极其痛苦的,加上苏格伦认为也差不多隐瞒到这里吧,他酝酿一下之后回道:
“她不会来了。”
瓶果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