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您可真会开玩笑,中校,于莲小姐是不是迟到了或者…”
那些慢斯条理的贵族都到齐了,于莲怎么会迟到这么多呢?这个疑问一旦诞生,就在瓶果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了。先前的不详预感似乎越来越浓。
苏格伦依然是用眼神代替了回答,这次他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这是刻意为之的结果。他并不想让瓶果知道一切的真相。
就算是瓶果,也嬉皮笑脸不下去了,本来这种幽默就相当勉强,换成是谁在这种急迫、重伤的状况下还能像瓶果这样勉强来一点幽默,都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事情了。
“发生了什么,她出事了?她出事了对不对?”
瓶果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些畜生对于莲下手了,让她这个辩护人没法过来了。可这个想法立马被他自己推翻了,就算杜宾家族已经落魄,至少军方的人还会保护她啊。
唯一的答案,就是于莲背叛了瓶果。
眼前的年轻人很聪明,苏格伦从他那满是伤痕漆黑的脸上看到了一双失望透顶的眼睛。角斗场的战斗他与于莲都目睹了瓶果奋力拼搏的过程,作为一个军人他也不得不赏识瓶果的勇气、机智、坚韧,他对这个年轻人是佩服的。
辅佐于莲才帮瓶果是一个原因,现在的他很想凭自己的意志去帮这个已经伤痕累累的年轻人。他也不愿意看到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就被这群衣冠禽兽这般鱼肉。
只可惜他并不能这么做,他是军人,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
“中校,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先回去把。”
瓶果的宽宏大量反而让苏格伦中校的心情更不好受了,他越是明白事理,越是表现的硬气,他就越感到他们这些人的肮脏。相比这个年轻人肉体的缺损,他们灵魂的缺损显得更加骇人。
若不是使命,他一定没办法说出这样的话:
“瓶果先生,恕我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即使处境这样的恶劣,瓶果都忍不住笑出来了。
“中校,这个玩笑不错,这样搞得好像你们帮过我多少似的…”
轻描淡写的话却在苏格伦的心中割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疤,他这么说只不过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实际上正如瓶果所说,他们这些自诩正义的军人,最后也没能帮到这个小伙子什么。
最后,他只能用,自己是帝国军人,有什么义务要帮这个小子,看好杜宾家的千金就已经是他们的职责极限了,这种缥缈虚无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他自己知道,自己,于莲,帝国军,无论怎么说,都算是背叛了这个带着嘲讽笑意的年轻人。
法官们都坐到了自己位置上,不知是不是议会暗中操作的结果,赛夫不再坐主法官位,取而代之的是那位白发苍苍的老法官。
“鄙人直布罗陀,代替赛夫大人担当本次二审的主法官,各位大人请见谅。”
相信这是个老油条,在正式开始前直布罗陀并没有因为自己主法官的身份而洋洋自得,反而很谦虚的向在场所有人问候道。
“瓶果.派杀死四十九人一案,二审,正式开始。”
随着直布罗陀的法锤敲下,决定瓶果命运的二审终于开始了。
可能是看到瓶果孤零零的坐在被告席上,不清楚内幕的直布罗陀好奇问道:
“被告瓶果先生,只有你一人吗。请问你的辩护人呢?”
左望望,右看看,仿佛左右各有一人的瓶果,突然萌生了演戏的冲动:
“主法官大人,”他神秘一笑,“我这边?人到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