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娇娘和骆诚高高兴兴出城的时候,李家的四姑娘李佩玉,却是一脸的愁容。
她约了城中的高门贵女们,来李府里斗画,也请了穆宣来观赛,为的是让穆宣更加的注意到她的才华。
她从小就拜师学画,画作虽然赶不上名师的,但曾在处州城和龙泉县一带,享有盛誉。
她要让穆宣知道,她的才气,盖过这城中的高门贵女们。
可是!
她刚刚接到消息,穆宣出城去了!
那她不是白白准备了?
就算今天得了第一又怎样,还不是锦衣夜行一场?
李佩玉越想越没了办斗画的兴致。
“姑娘,赴约的各府姑娘马上就要来了,姑娘该高兴起来才是呀?”侍女提醒着她。
李佩玉勉强露了个微笑表情,“我知道了,暖阁里的炭火都准备好了吗?点心果子茶水都备齐了没有?”
不想参加也不行了,贴子都发出去了。
“都备齐了。”侍女回道,“咱们家的那处暖阁,可以坐下四五十来人,今天只有十六人前来,那里宽敞着呢,摆下画桌暖炉也还绰绰有余。”
“我去看看。”李佩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就算穆宣不来看她作画,只要将这次斗画办好了,她的名声打出去了,穆家和穆宣也不会小瞧了她。
李佩玉穿好斗篷,捧着暖手炉刚走到正屋门口,她母亲李二夫人就来了。
“听说你一早起来就精神不好,闷闷不乐的,我来瞧瞧你,怎么啦?昨天不是还挺高兴的吗?”李二夫人看她一眼,进了屋里。
侍女喊了声“二夫人”,走开端茶水去了。
李佩玉叹了口气,“穆哥哥说好了会来府里,却又出府去了。”
“你呀你,就为这点事不高兴?”李二夫人伸手点点她的额头,“你就这点出息?”
李佩玉哭丧着脸,“娘,你怎么这么说我?我是你亲女儿!姐姐们都嫁了,如今家里就我在您身边,您还这么说我?”
“我是给你打气,我是故意说你吗?”李二夫人看她一眼,坐在了榻上,生气着道,“你和穆宣的婚事,是牢不可摧的,你瞎担心什么呀?”
李佩玉眨着眼,“娘,牢不可摧,是什么意思呀?”
李二夫人说道,“你的婚事,是穆家主动来求的,你忘记了?他们家看中的是你的生辰日。你们两人的八字极合!你是穆家小郎的贵人星。”
李佩玉一怔,对呀,她怎么忘记了这回事呢?
穆家前来求娶,看中的便是她的生辰八字!
不过,她是二月初二生的,可是娘和奶奶还有爹都对她再三叮嘱,跟她说,她是冬月初八辰时三刻生的。
反正她二月的生辰日,一直没公开过,家里人说她的生辰日不吉,她每年过生辰日,都是随便挑个日子过的。
家里的仆人们,也没人知道她具体哪天生辰。
李佩玉想到这里,松了口气,“可是娘,穆宣说好了来看我的……,他怎么能忽然改主意呢?就算将来我们成了婚,他心里没有我,我的日子也会不好过。”
李二夫人嗤了一声,冷笑道,“你将来是他的正夫人,还怕他心里没你?瞎想什么呢?”
“……”
“刚才我听你爹说,穆宣是被城中几个大户的公子们请去城外狩猎去了。”
“……”
“他将来是要入仕的,得跟各城中的高门子弟处好关系才是,哪能天天陪着你的?你能带给他高的官位?能为他的仕途铺路?”
李佩玉想着她娘的话,对呀,她怎么糊涂了?
她喃喃着道,“娘,我知道了。”
“你也别伤心,娘问过了,穆宣和他的朋友们去的地方离城并不远,也就几十里的路程。晌午你们的聚会结束后,你爹会带着你去跟他汇合。”
“……”
“穆家有处别庄在那附近,正好,你去熟悉下穆家庄子上的人,将来,你是他们的女主人,那里的人,会巴结着你的。”
听完自己娘亲的安慰话,李佩玉的心情马上又高兴起来,“是,娘,我这就准备去。”
她一面嘱咐着府里的仆人安排好聚会的事情,又再三叮嘱着侍女,准备她外出的衣裳。
去了穆家的庄子上,又是跟着她爹去的,虽然只有几十里路,穆宣定然不会叫她连夜赶回城,一定会让她留宿在庄子上。
她得带些换洗的衣裳前去。
想到可能晚上都会和穆宣见面,李佩玉的心情更加好起来,眉眼含笑。
侍女瞧着她忽而沮丧忽而含笑的脸,一头雾水,“姑娘,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