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七大步朝穆家管事走来。
他一把揪住穆家管事的衣领,挥拳就揍,“好你们穆家,表面看呢,书香世家,临安大族,可实际上……,我呸,偷羊贼!”
管事的脸上被揍了两拳,脸上马上青肿一片。
管事的冷笑,“胡说,那是我们穆家庄上买的羊!”
“我呸,不要脸!居然敢说,这是你们买的羊?哪儿买的?买主是谁?花了多少钱?”胡老七大声问道。
穆家管事吱吱唔唔着,“刘村买的。”
“刘村?哼!”胡老七冷笑,“刘村那村只有一户人家养羊!他家的羊还是从我们村买的羊羔喂养大的,不过才二十来头!那刘老头为了防自己的羊走丢被人牵走,每只羊的羊蹄上做了墨水记号。”
“……”
“我们村的人跟着学样子,也是各家各户在自己家的羊身上做记号,每只羊的羊脚上,和羊角上,都刻着自家的名号!你赖都赖不掉!”
穆家管事傻眼,心里骂着胡家村人好狡猾。
李娇娘佩服胡家村人的智慧。
她冷冷一笑,“我说穆家管事,你还有话说吗?偷了就是偷了,敢做不敢当?真小人呢!”
“小人都不配当,他们就一王八!”胡老七大怒道,又揍了那穆家管事一拳头。
疼得穆家管事苦着脸求饶,“胡老七,我就一管事的,不关我的事呢,这都是我们小公子爷干的,不是我啊。”
“你只说,你是不是穆家的人?”胡老七怒道。
“是……是是。”管事的叹气。
胡老七冷笑,“这不就对了?你是穆家的人,这事情是穆家干的,我不找你找谁?你说是你们小公子爷干的,你找他去啊!”
“我我我……”穆家管事哪敢找穆宣?这黑锅他铁定背定了。
“哼,你给老子老实呆着!这事儿没完!”胡老七将穆家管事踹翻在地。
地上的雪结了冰,跟石头一样硬。
穆家管事的屁|股着地,马上疼得哀嚎起来。
胡老七又骂,“嚎什么嚎的?当初你打我们村里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嚎?再嚎老子打断你的腿!”
穆家管事不敢嚎叫了。
胡安和向二宝去的速度很快,没多久,他们就跑回来了。
两人一边跑,一边大声说着。
“娇娘姐,骆诚哥,那白菜筐的底下,全是羊皮!”
“师娘,装冬笋筐子里有夹层,最底层装的是腌制好的羊肉,每个筐子只有上面一层是笋,底下堆满了肉干。”
胡老七看向穆家管事,冷笑着道,“胡家村有一半的人家都在养羊,他们说丢了一半羊,约摸有二百来只。我还说呢,哪来的狼吃得了这么多的羊?原来,全是你们穆家干的,哼,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穆家管事不敢吱声,拢着袖子,低着头坐在地上。
赵琮问着李娇娘,“娘,要报官的话,是不是要找陈知府?”
“当然,这事儿归他管。”李娇娘说道,她看向骆诚,“骆诚,你说呢?”
骆诚点头,说道,“庄子的门口有衙役,胡安,去请衙役前来。”
“好呢,骆诚哥。”胡安又往庄子门口跑去。
胡老七不满地冷哼着,“衙役?哼,看着大门还让穆家的将东西搬走!究竟是哪边人,还不好说!”
李娇娘心中暗道,那些个小小的衙役,哪里真敢查穆家的箩筐?
就连越州知府,以前不也是一样怕着穆宣?
要不是她使计将知府拉到赵琮这一方,越州知府早和穆家站队了。
胡安腿快,又跑回到庄子门那儿。
几个衙役听说,庄子里头出了事,打头的不敢大意,带着两人飞快跑到李娇娘骆诚这里。
看到穆家管事的脸上青肿了一块,狼狈坐在冰地上,衙役们愣了愣。
“郡王殿下,李娘子,骆官人,出什么事了?”衙役班头,忙陪笑着问道。
“进去,自己看!”赵琮背着手,目光望一眼身后的屋子,冷声说道。
衙役在庄子门那儿,已经知道穆家私运羊肉出庄的事了。
他不明白穆家为什么要这么做,眼下普安郡王发了怒,只怕不是好事。
他招手叫过一个手下,“进去看。”
怕里面有危险,叫手下人先走进屋里。
手下进了屋,马上大叫一声,“哎呀。”
“里面怎么回事?”衙役班头忙问。
“头,里头一堆正在宰杀的羊。”
衙役班头挤进屋去看,可不是么,架子上挂着的,大盆里堆着的,案板上放着的,全是羊。
有刚杀的,有已疑难杂症腌制风干好的,还有的正准备剥皮。
好家伙,好几十只呢。
他匆匆跑回李娇娘骆诚赵琮他们面前,“郡王殿下,李娘子,骆官人,这……这有什么不对吗?穆家宰杀羊羔做腊肉而已啊。”
李娇娘冷笑,“可他们宰杀的不是自己庄子上的羊,而是偷的村里的!”
衙役吃惊地睁大双眼,“什么?偷的?”
胡老七冷呵呵一声,“我说官差兄弟,这件事,是不是要报与知府大人知晓?”
“要的要的,在下这就安排人去知府衙门向陈大人汇报。”他朝身边一个衙役挥挥手,“速去报与知府大人知晓!”
“是,班头!”
衙役骑了马,匆匆赶往城里报信去了。
姗姗来迟的骆福财和喜梅,被阿生他们押着,也来到了庄子门口。
骆福财欠了一屁|股的债,又是躲债而来,身上的衣衫可想而知,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破破烂烂的,袍子摆上还撕了几个口子。
阿生他们又是真正的叫花子流浪汉,穿得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