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局的人是路牙子带来的,但来头可比他还要大。
此人乃是血炼峰掌门毕赞之子,名叫毕珂。
麻不烦只是元阳城里的小霸王,毕珂却是在十万大山里横着走的混世魔王。
毕珂对他的父亲毕恭毕敬、父慈子孝,但只要出了血炼峰,他就能把十万大山所有门派和村镇搅和得鸡飞狗跳,被祸害的人碍于毕赞的厉害还敢怒不敢言,毕珂就是个典型的纨绔。
听说路牙子要来元阳城,毕珂就一力撺掇着要跟来玩耍。
毕赞对这个儿子是恨铁不成钢,修为是不差,德行没法恭维,偏偏毕珂在他面前乖得像只小猫,一出去就为非作歹。他就这么个独子,也教训打骂过,也好言劝慰过,都不管用,让他很是头疼。
这次毕珂要跟来,毕赞最终同意了,他自认管束不住,认为毕珂只有哪一次在外面吃了亏、碰了壁,才能有所醒悟和长进。
毕珂得了吩咐,开始还收敛性子,没有惹是生非,等见到他家玄珠境长老路牙子没能镇住场子,大丢了血炼峰的脸面,他按奈不住了。
有本事一直闹事闯祸,还能活得活蹦乱跳的人,很多脑子并不笨,都有些聪明劲儿,他知道在这种场合胡搅蛮缠,那也要说出自己的道道儿来。
毕珂跳将出来说道:“敝人毕珂,血炼峰少掌门。承蒙元阳三大家邀请前来,适才诸位你来我往斗得精彩,瞧得我手痒,在座的都是练家子,坐着不动未免无趣,哪位肯下场指教一二啊?”
公孙兮兮回道:“毕少掌门,这是我们两家和元阳三家之间的赌斗,既已分出结果,没有必要再节外生枝了吧。”
毕珂装糊涂,振振有词道:“是吗?我怎不知。我只听刀家主说聚会欢宴,请大家活动活动助助兴,没说什么赌斗和一场定胜负就结束了啊?”
看公孙兮兮还要解释,毕珂继续说道:“你说要赌就赌好了。既然适逢其会,那就算上我血炼峰一份儿。血炼峰也是元阳城买卖的大主顾,在城里几家大铺面里还有出过资占着份额,不能说没有这个资格吧。”
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商锦书皱眉看向对面:“三位家主,这是何意?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徐俊叹口气道:“大少你也看到了,我们也没想到毕少掌门要代表血炼峰出头,十万大山我们也一样得罪不起,人家既然拿得出筹码,大少要是不接,倒也无可厚非,咱们算咱们的就好。”
徐俊这话说的是驴粪蛋表面光,说的是光棍,可也挖了坑下了套,商锦书有些生气。
但他转念一想,情况变化到这里,不接显得示弱。接下来后,如果赢了,等以后向西南纵深开拓的时候,掌控十万大山的血炼堂就不好掣肘了,搞好了还可以进一步合作;要是输了,谅三家也不敢出尔反尔,大不了舍出一些利益,只要破了冰有进展,自己就能向家里交待。
念及此处,商锦书对毕珂说道:“那好,就依少掌门,要怎么个玩儿法?”
毕珂成竹在胸,对方高手众多,涉及血炼堂的利益和名声,柿子当然要拣软的捏,遂言道:“在下是来给三家助拳的,自然要对上给商家和公孙家助拳的才是,请自在万象门出一个人吧。”
真好算计。
毕珂四十多岁了,在毕赞的资源堆积倾力培养下,已是温养境升堂期了,万象门弟子们都在还丹境上,这么打还不是以大欺小,有胜无败。
商锦书当时就要发作,华澜庭豁然起身:“无妨,华某愿战!”
华澜庭经佛光普照治愈后状态极佳,他在晋级失败、比斗失手后正憋了一肚子闷气没处发泄,见毕珂歪理一堆咄咄逼人,要杀一杀对方的威风气焰。
毕珂见他上钩,喜道:“有种。毕某输了的话,元阳城内的产业划归万象门,血炼峰的资源进出交出一半给商家和公孙家打理,反之就按刀徐麻三家的方案来谈。”
见商锦书缓缓点头,华澜庭又道:“甚好,那就三招定胜负。三招之内见不了分晓,拖久了我更加不是少掌门的对手。”
话说的谦逊,口气却狂妄,但也在理,境界差别摆在那里,持久战对他并没有好处,这点华澜庭心里有数。
毕珂仰天大笑:“如你所愿。那便,开始吧。”
他的话音还没落地,华澜庭一个寸步千里,已闪身欺进。
毕珂没想到对方这么快,一错愕的时候,护体真气自然而然激发而出,华澜庭竟突不到他的身前。
华澜庭受阻,一提气,斜向以“脱袍让位”又硬挤进半个身形后,金丝铁线环绕飞出,缠向毕珂。
毕珂并不慌乱,任由金丝铁线绕住腰身,他身着血炼峰异宝“奇门遁龙甲”,金丝铁线切割不动,随后他猛然发力,将金丝铁线连同华澜庭就崩了出去。
一来一往,第一招。
毕珂转守为攻,一式“血河倾泻”打向华澜庭。
华澜庭的身影忽然消失。
太极巾罩体,肉眼无法得见。
毕珂灵力笼罩前方,发现了人形气息波动,心随意转,“血河倾泻”变作“血色黄昏”,转向追击。
华澜庭在魔原之内苦练“长安十二时辰神隐术”,已经领先其他弟子率先超越了“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阶段,第二层“举目望日,长安不见使人愁”还没练成,但他把之与太极巾结合,制造出的本体气息幻象栩栩如生,伪装欺骗性极强。
此刻他的真身却在毕珂的另一侧。
毕珂一招打空,一攻一守,第二招,还是未分胜负。
华澜庭在近处现身,他的咸带鱼带盐大法自从进化到红烧鱼后,经过这么久的时间,如今已经到了“糖带鱼”层级,双元素剥夺秘法无形发出。
毕珂体内的盐份和糖份快速流逝,人体内少了盐缺了糖,有什么灵力和功法也要打了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