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虎家中,不是败露得更快吗?”冯氏吃惊的说,“再说,‘小潘安’的名头何人不晓,人们都知道他是谭浩。若住到府上来,人们不免会私下说我‘金屋藏俊’,风言风语,听来更是刺耳。”
“这倒无妨。”卞氏胸有成竹地说,“先与谭浩通个气,叫他与我以兄妹相称,穿一般村夫俗民的装束,改变一下他的本来面目。有人见问,随便道个名字,就说是我本兄来此做客。入情入理,无人见疑。
恰好老爷经常不在家,他只顾自己玩乐,不把我们的死活当回事。我们也来个以牙还牙,他敢嫖女人,我们也敢养汉子。趁着现在年轻,乐一乐,也不枉此生此世。”
冯氏觉得有道理,事已至此,不妨试试。
谭浩并不贪图她们的美色,而是隆盛庄庞大的家业,他作梦也想,有朝一日,自己成了隆盛庄的主人,苦于想不出好办法,混入隆盛庄。
她们的想法,正中谭浩的下怀。
他改名谭通,略一易容,已没有先前那英俊的面孔,加上穿戴随便,俨然是一个村夫乡民。他来到隆盛庄,卞氏真如见到亲人一般,殷勤热情,左一声表哥,右一声表哥,叫得极是亲热。
庄上的人,真以为是二奶奶的表哥,来万家做客的,无人见疑。
白天,这三个狗男女规规矩矩,毫无非份之想;一到晚上,经常凑到一块,或单独作战,或一场混战。有时风流快活到鸡叫天明,谭浩才偷偷离去。
枕席之间,谭浩竭力奉承,投其所好,搞得冯氏舒舒服服。冯氏心爱谭浩,只要开口,无不应从。谭浩使出处世谋财的高招,初时推说事故,暂时挪借。可借去之后,分毫不还。
冯氏毫不痛惜,只恨不得连自己的心肝都掏给他。这样幽会一年,被谭浩骗去钱财无数。
“银库”里的银两,源源外流,迟早会被万隆知道的。一旦被他知道,追查下去,她们偷情之事,定必会败露。如果事情败露了,将意味着什么,她们两人自然心知肚明。
此次,趁着老爷和管家上京城。
一天夜里,冯氏与谭浩商议,要跟他远走他乡,做个长久夫妻。这样偷偷摸摸也不是办法,到得异方他乡,怎样纵欲,都无人过问,快快活活地过一生。
谭浩听说,表示不赞成。他说:“我又不是赤脚汉,如何走得?即便是走了,也不免吃官司。”
“那该怎么办?老爷迟早会知道的。”
谭浩想了想,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们来一个一不做二不休……”
冯氏惊得脸容失色,说:“千万别……”
“最好的办法,就是谋杀。除了暗地里谋杀了万隆,才能做得成长久夫妻,现成安乐。又免得奔走之苦,岂不更美!”
冯氏闻言,默而不语,似有心动。
良久,冯氏说:“人命关天,非同儿戏,得想个万全之策才是。”
“万隆不死,你还能安稳过日子吗?别想得太天真了。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我们从此分开,再不相见;二,杀了万隆,我们做长久夫妻。”
“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冯氏哭丧着脸。
“也许是我笨,想不出其他好办法。”
冯氏开始犹豫了。结婚十几年,老爷虽待自己不薄,无奈一妻二妾,又喜欢到处寻花问柳,我经常是独守空房,挑灯独坐。遇到谭浩后,自己才有精神上的满意。但是,凡事不能十全十美。要留住老爷,就得与谭浩分手;要享受谭浩的雨露,就得除掉老爷。
真是遇到了人生中的难事了。
“既然舍不得万隆,我只好选择离开。”
“别,千万别……”冯氏真急了,说真的,她真离不开谭浩了。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样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心,我们就等着被万隆整死吧!”
“你说,该怎么做?”冯氏终于狠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