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监闻言刚要转身而去,却被相爷拉住,又嘱咐了一句:“驸马爷的人要请,女眷就用本相的轿子抬,那个平稳,不颠簸。”
殿中监走后,李德裕也不啰嗦,直接拖着鱼弘志去麟德殿。
两人刚到麟德殿,就听见里面皇帝暴怒的怒吼:“义昌你个滚蛋,给朕闯了这么大的祸,你让朕怎么办?你让朕怎么办?你让朕还能怎么办?这李家的江山就要葬送在你手里,就要……”
怒吼的声音到这里被内侍打断:“圣上,相爷和上柱国公求见。”
听见内侍的禀报,唐武宗对着下跪的人怒吼:“你给朕滚去宗正寺反省!鱼恩的气一日不消,你就在里面给郑粹祈福一日!”
义昌公主刚退下没多久,李德裕和鱼弘志就被请进来。怒火发泄一通后,唐武宗的气也消了不少,找回一些方寸。
一看见两人,马上苦涩的说:“事情发展到现在,义昌是难辞其咎不假。可是朕听她的言辞里,她也有些过于冤枉。若是为了安抚鱼恩,就因为这件事断送妹妹的姓名,朕又于心何忍?”
唐武宗这些话说的很巧妙,既说出了自己的苦楚,又交代出自己的底线。无异于直接告诉鱼弘志,你想为鱼恩讨公道可以,可是你得照顾点朕的感受,照顾点皇家的脸面,给义昌公主留条命。
“这件事是圣上的家事,不过死了个家奴而已,事情可大可小,老奴不敢妄言。”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用一招以退为进,既不失礼数,又含沙『射』影的告诉皇帝,你要是这么袒护义昌公主,这件事解决不了。
皇帝和老狐狸一人一句,不只暴『露』出其中不可调和的矛盾,也把事情说到了僵局。
相爷哪能任由老狐狸把事情推的干干净净?急忙出来打圆场:“公爷此言差矣!天家无小事,都是我等臣子尽心尽责的本分。况且事情未必就不可调和,还是先弄清来龙去脉为上。”
李德裕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鱼弘志还能说什么?就算心中还想为鱼恩和郑粹鸣不平,可总得把事情弄清楚不是?
气氛就这么陷入尴尬中,鱼弘志一言不发,唐武宗也沉默不语。李德裕见他俩不说话,也没有再说一句。
一直到紫焉的到来,这尴尬的气氛才被打破。
见到皇帝三人,一身白衣的紫焉急忙磕头行礼:“妾身紫焉,叩见圣上,上柱国公,相爷。”
按理来说,紫焉并没有妾的名份,只能用舞姬的身份自称。可是她现在一身白衣,披麻戴孝,再加上她与鱼恩尽人皆知的关系,倒是没人会和她做咬文嚼字的游戏。
看见她这一身披麻戴孝的装扮,唐武宗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也无心观察紫焉,只是匆匆的回一句:“有孕在身,勿需多礼。”
等紫焉起身,唐武宗便急不可耐的问:“当时你可在场?”
一听到这句询问,自责的神态马上爬上紫焉的脸颊。只听她梨花带雨的说:“妾身不敢欺瞒圣上,妾身确实在场,若不是因为妾身,家老也不会,也不会……”
因为过于悲伤,紫焉已经泣不成声,可是她的悲伤的话语,却带给唐武宗莫大的惊喜。急忙迫切的问:“郑粹是因你而死?有何细情,快快如实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