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芯片做好会抓活人来做实验，没人和我说，是我猜到的。”
程泽对面的人没忍住问：“你恨你父亲吗？或者往大了说，你恨这个世界吗？”
少年瞳孔漆黑，许久他却微微笑了，“不，警官。我为什么要恨他们？浪费感情。”
这是所有人都意外的回答。
那时候为了检测程泽的精神状态，也请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手插在兜里，皱眉道：“他情况很特殊，也许是成长坏境不好，小时候又遭遇了父亲因为研究不顺利的家暴，加上母亲的精神病史，性格曾经反社会。可那是曾经，现在都没了。他现在心里很平和，没有怨恨，也不想毁灭世界。”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啼笑皆非。
程泽的父亲是个疯子科研家，手里并不干净，更何况有家暴史，所以虽然他对自己父亲动了手，却在某种意义上保证了社会的安全。
也算是阴差阳错。
警察看他这么小，有些不忍，律师又劝他说一些对自己比较有利的话。
可程泽眼神淡淡，“我对付他，不是为了所谓的大义，只是我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我有我要守护的人。我不想她受到伤害。”
然而罪行究竟是罪行，来年一月的时候，程泽的案子秘密开庭了。
开庭前，律师急得不行，“程泽！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要想活命就不能是放任的态度。你如果还想见到她，就给我好好说话！国家对这件事情特别重视，你还有机会。听到没有！”
程泽默然不语。
方律师知道一些他的事情，于是打蛇打七寸，大喊一声：“程泽！为什么不争取早点出去？她那么好，可是会被别人追走的！错过了她，你难道不后悔！”
程泽却没有回头，他说：“方律师，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即便出去了，我……和她也没有可能了。”
一个坐过牢的人，谈何感情，又怎么说未来呢？
也许现在她不在意，周围熟悉的人不在意，可万一哪一天更多的人知道了，她要怎么面对？
更何况，他既有家暴的父亲，还有精神病的母亲，遗传了这样基因血统的他，怎么能够配得上干干净净的女孩子呢？
“程泽，你难道知道不想再见见她吗？你答应我好好表现，我给你看她前几天的照片。”
少年步子猛然顿住。
方律师一见有戏，忍不住说：“你就不想看看？她大一生活的很美好，我可以找到不少照片。”
程泽终于松口，“我今天……会按照合适的方法说。”
方律师松了口气。
今天程泽果然沉稳多了，他终于会说一些对自己有利的发言。
方律师欣慰极了，少年看着他，苍白的唇抿了抿，“你答应过我的。”
“……好、好的。”
没过两天，方律师守信，趁着二次开庭，他拿来了几张放在学校表白墙上的截图。
【找人】墙墙，这个小姐姐好好看，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求联系方式……
【找人】墙墙，表白小姐姐，人美心善，今天帮我搬了教材。
下面评论一边倒。
“加一，求小姐姐名字＋联系方式。万分感谢！”
“哇，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优质的小姐姐了？求解答！”
“没错没错！要是没有男朋友，我可就要下手了？！”
“喂喂喂，要有个先来后到吧？我是提问题的，话说有人评论解答一下吗？可有偿。”
“这个图片虽然有点糊，但是好像我们班的一个女生唉……”
“楼上不是开玩笑？快快快，私戳我……”
“我也要！看着像是大一小学妹，我要忍不住追她了……”
“哦，这个女生啊，我认识她，性格不错，真人比图片好看……要不联系方式十元一条，先到先得。”
“楼上厉害，我先来一条……”
这样的表白墙，俞郁大一一学期大概上了十几次，而且次次底下回复楼层都有几百层。
程泽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容，渐渐如湖水冰封起来。
方律师就是为了刺激她，现在更是毫不留情，“她现在可是公认的校花，追的人能从这里排到现在的警察局。你……要是再不努力，就真的没有机会了。还不赶紧仔细说一下，也好争取早日出去。”
表白墙上的图片并不算是清晰，像素都不太好，但掩不住少女艳丽的样貌。
普普通通的一条长裙，她穿起来也是清丽难言。尤其一双白色长腿，实在引人注目。
程泽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哎呀，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做梦笑都要笑醒。”
程泽猛然抬眼，似乎在指责他是衣冠禽兽。
方律师连连摆手，“别误会，我不是说现在。而是我年轻的时候。想当年……”
程泽：“……”他有些烦这个话唠律师了。
这个案子最后在一月份开庭，然而外界谁都不知道那个案子最后是怎样的判决。
画面渐渐消失，俞郁面无表情，片刻后破口大骂，“这是什么鬼剧情，难道男主就不能父母双全，健康成长吗？！”
“你们系统这么狗血的吗？！父亲暴力狂，母亲精神病，儿子杀人犯，没有一个正常的。”
“哈哈……这个吗？”一一也有些不太好意思，“设定如此。我也没有办法更改啊……”
俞郁翻了个白眼，忽然问：“等等，现实比小说狗血，这些不会是有真实依据的吧？”
因为刚刚的剧情里也提到了那个精神力芯片的事情，她不能不多想。
一一愣，没有反驳。
俞郁心下一沉，连忙追问，“不会吧？！程泽难道真的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
她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心疼地无法呼吸。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和程泽相处了那么些年，为什么会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