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周跃东已经或多或少甚至全部缺了几次岗了,以北羌的情报网,想来一直没动手,定然是在观察时机。
这事儿冷溪不知道便罢,知道了必然是不能和周跃东那个笨蛋般坐视不理的。
她不要命般地往皇城里跑着,也不管自己已经换下了官服,更没留意到一直追在自己身后的木不忘。
到了宫禁范围之内,直接一个拐弯从守卫最松懈的东华门急急翻了进去。
她其实早就把皇城内大大小小的路都摸熟了,从东华门到驯象所,又是翻墙又是跃瓦,一鼓作气没停过。
等她到了驯象所门口,只听天边闷雷一轰,一场瓢泼大雨毫无预兆地泼将下来,穿林打叶,声震贯耳。
青竹密布的驯象所之内,跑了许久都还不见点灯,冷溪的心瞬间便悬了起来,更加不敢放慢脚步。
只在她冲到铁网之前,一眼便看到姓陆的那个驯兽师,手里握着把寒光泠泠的长刀,对着被暴雨声惊醒了听谛!
听谛胆小,白日里更是被冷溪那凶悍的样子吓坏了,一时间竟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是一头非常具有战力的野兽,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睁睁看着那贼人的刀刃刺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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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那瞬息之间,冷溪拔起腰间一把文武刀飞出手去,直直朝着陆师傅的刀刃打过去。
那姓陆的下意识一转刀势,后退了几步避开这横空飞来的夺命之刃。
她得以抓住这一丝空档,运气飞身翻过铁网,几步纵过去挡在听谛身前。
“你怎么回来了?!”
陆师傅见清冷溪的满脸怒容,吃了一惊之后,心知自己所图谋之事已经败露,“难不成这是你们商量好的计策?!”
冷溪冷冷一笑:“这你可就高看了周跃东。说!你是东厂的人,还是北羌派来的暗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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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中用人还真是粗心大意,居然能让这样居心叵测的贼人深入驯象所。
想来他也是谨慎过了头,才会等到今夜,要是早两日就动手,估计这会儿冷溪和周跃东已然是在大狱里,做大乾和柔夷的千古罪人了。
那厮自然不会答她,转瞬便要服毒自尽。
冷溪为留个活口交出去问话,就要扑上去阻拦,谁道等她上前一步,那厮忽而拔出藏于袖中的毒刺朝她扎了过去。
冷溪堪堪往偏里一躲,极为狼狈地躲过这一杀招。
那姓陆的趁机还要朝着听谛过去,冷溪已经来不及拔刀,只得飞身扑过去抱着那厮的腰将他狠狠朝地上一掼。
她累得胸膛几欲起伏,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糊住了她的眼睛,腾不出手去擦。
一双手臂张开,挡着听谛,“今日有我在,你休想近这家伙半尺!”
可令冷溪没想到的是,另一个姓何的驯兽师会突然从暗处举着短剑杀了出来。
冷溪方才消耗的气力尚未恢复,一时要应付两个不知功力深浅的人着实疲累,就连反应也跟着慢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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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那木不忘又不知从哪一片黑暗里杀了出来,将她护在了臂弯里往后一滚。
何老贼的短剑随即擦着他肩膀上的旧衣,在他的皮肉上落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