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溪这个名字,早已在宋念登基之后的这些年里,随着那几桩震惊朝野天下的大案,扬名于外了。
就算还有人不知道,但只要在锦衣卫后面听见一个冷字,也会自然而然地想起当年的“天下第一刀”冷成德。
“您就是…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大乾首位女锦衣卫?!”韩春煞白的脸上慢慢都是惊惧之色。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些天那个温柔美丽的别家少妇,居然会是传闻里那个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女魔头?!
“我是谁不重要……”冷溪懒得在自己究竟是谁这个问题上和他们多做纠缠,然而她这厢话还没说完,韩春便又抢着道,“冷大人!求求你了冷大人,你要替草民做主啊!”
冷、宋二人俱是没有料到会有如此一幕,当即互换了个疑惑的眼神,差点为他把自己的审问节奏打乱了:“做甚么主做主?!做你们胆敢帮着秦世忠那乱臣贼子私运罂粟、制造象谷烟为祸北疆的主么!”
“罂,罂粟,甚么罂粟……”韩春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此时此刻他已经快要没有力气说话了。
“装傻是吧?”冷溪不屑地哼了一声,“北镇抚司诏狱里,很多人刚进来的时候也总是跟我装傻,逢上我心情好的时候,我还能跟他们绕绕弯子,若是我心情不好,直接被我一刀一刀割开皮肉放血的都有。你还要继续装傻么?”
“不是…我…我……”
韩春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上莫名纠结着一股子百口莫辩的委屈感,不想这时掺了罂粟的蒙汗药药力上头,使得他话还没说完便闷头栽了下去。
冷溪又看了看和他狼狈为奸的八字胡,那厮比他还不经事,早就已经撑不住,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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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冷溪不耐地蹙了蹙眉,转头看着宋念道,“一群没用的东西,怎么着,要不先把这些人全都绑起来,然后再来问话?”
“明日就要到湖心的水贼岛了,一夜之间你能保证审出来么?”
“你这是在质疑我堂堂北镇抚使的能力?”冷溪抄手反问。
“不敢不敢。”宋念笑着一拱手。
说话间,他二人就分头行动起来,找绳子的找绳子,搬人的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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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群水手加起来也没超过二十个,但各个都是些壮实的年轻汉子,要把他们搬在一块,又结结实实地绑起来,着实费了他二人好大一番功夫。
待帮人都绑齐了,也点清人头之后,宋念方满头大汗地坐下来,等着冷溪弄来一桶冰凉凉的湖水,当头把韩春和他的八字胡二把手浇了个清醒。
“都醒了是吧?”冷溪随手丢开手里的木桶,重又在宋念边上落座,“可以答我的话了么?”
原还有些发懵的韩春这时立刻反应过来,拼命地摇头,看起来有些莫名的憨蠢:“不是,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甚么罂粟!我只是个水上运货的小喽啰,只想做点小买卖养活自己和手底下的兄弟,没作甚么违法乱纪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