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人依次拜访过之后,几乎所有被拜访过的人,都或明或暗的发出了书信。
辛从忠、王凛统领着十万大军,与白马军隔河相望。只因这条大河之上,早被李俊、张横率领百艘江船万余水军牢牢把守住了。
虽然白马军的水军羸弱,但是,比起连一条舢板都没有的河北边军来,这万余水军就是一道天堑。
对峙数日,双方都没有动静。然而这个安静的局面,便在今日被打破!先是一匹匹自河北前线驰来的快马,找上了军中那诸多的军、营指挥使。尔后,原本平和的大营之中,士卒们慢慢以一个个营帐聚拢起来。
一个个心腹小校,穿梭于自家将官与其它将官的营帐之间,将一封封墨迹未干的信笺,交托、带回。
随着穿梭的进行,原本一脸凝重的小校们,脸上竟然慢慢带上了一抹喜意。连带着守卫营帐的军卒、巡逻的兵丁、面上也带上了暖暖的笑意。
大营之中的异动,自然瞒不过辛从忠、王凛这样的宿将。在那些奔走的小校们身上,二人感觉到了此处的十万大军正在离二人愈来愈远。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二人戎马多年,自是不会犯下那种不去料敌先机的低级错误。对于白马军和河北边军错综复杂的关系,二人自然早有提防。
一队队刀斧手,在中军大帐之内鱼贯而出,直奔向那一座座边军将佐的营帐。
河北边军中的刀斧手,便是边军中的执法队,皆是由军中伤残后不愿离军的老军们组成,因身有残疾,他们武力不高。但是河北边军成军多年,叛逃辽国者有之、怒杀监军者有之,但是唯独未有反抗刀斧手擒拿的人存在!
是以,这一队队刀斧手进入各处守卫森严的营帐,如履平地,根本无一人拦阻。
刀斧手将接了书信的将佐都看押在了帐中,辛从忠、王凛二人便擂起聚将鼓来。一刻后,无一人前来帐前听命。二人也不恼,又命人敲了一通,依旧无人前来。
辛从忠老而弥坚,上前一把推开击鼓的力士,亲自执槌擂起鼓来。
辛从忠世居河北,历代将门,在河北边军之中声名卓着。他这一亲自擂鼓聚将,营帐中那些被刀斧加颈都面不改色的将佐,这才深深皱起眉头。
又扛了大半个时辰,辛从忠鼓声未停,营帐中的诸将却已然撑不住,万一因为自己等的抗命,便把这位老将累出个好歹来,回去后家里的那些老将军,还不收拾死自己等人?
“滚滚滚,速速去辛老将军帐前听令,记得,便宜行事!”营帐中的将佐,一个个发出此等无奈的军令,将自己手下都赶到了中军大帐之前。
十万大军,聚集与辛从忠大帐之前,却险些把这位老将的鼻子气歪了。这还是精锐于天下的河北边军吗?一个个盔歪甲斜、无精打采,比乌合之众还要乌合之众!
“都甚么样子!可是执意要丢我燕赵男儿的脸面?”辛从忠爆喝出声。虎目逡巡了帐前大军,才又道:“我燕赵汉子,便从未做过不战便降的丑事!如今且不论对错,不论忠奸,辛某只求诸位子弟,能陪老朽与那白马军杀上一场,让这世间之人看看,到底谁才是天下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