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韩续小心的收好蜡丸,又疑惑的抬头凝视着自己,韩武才小心翼翼的张望几眼后,又转回到原处,低声向韩续做出解释。
“大少爷,这是小人从京师带来的‘凝神闭气丸’,服下后能让人暂时停止呼吸。明天正好是院试放榜之日,历城县会抽调大量人手去维持秩序,到时候我们三人会乔装成郎中前来劫牢。”
韩续先是一阵欣喜,接着转换成疑惑之色,双眼盯视着韩武低声诘问:“为什么之前不先将此药丸奉上?你是不是再搞什么鬼主意?”
韩武低声浅笑着向他陪罪:“大少爷原谅小人的斗胆试探,老爷害怕是有人诬陷大少爷,叮嘱一定要问清实情,再做出最后决断,小人才大着胆子诈您一诈。大少爷可要牢牢记住,明天五更之后才能服用此药丸,过早或过晚都会误事。”
韩续想到伯父一向对他疼爱有加,待己胜过疼爱堂弟韩迁,还将韩氏家族的产业放心让自己掌管。
这次自己出事才几天,伯父就派出韩武这个心腹前来搭救自己,哪里会有什么恶意?于是便放下心来,责骂韩武几句后不再提起此事。
韩武又向他详细解说如何安置韩续:“老爷说大少爷不能再继续留在沂水县境内,想将大少爷送到蜀地韩氏旁支处为族长嗣子。还叮嘱您三五年之内不许参加科举考试,过些年谁还会再去找大少爷的麻烦?”
韩续点点头同意下来,心中却暗下决定,今生再也不参加科举考试了,在蜀地做个花花公子哥,不比苦读经书惬意许多,只是苦了阿娇,今生再也不能相见啦。
他心中情不自禁的泛起一阵悲伤,哪里去理会韩武絮絮叨叨着诉说,什么狱卒会以您暴病而亡害怕染上瘟疫为借口,将所谓的′尸体’火化,这样老爷便能占居上风,好好的与姓崔的斗上一斗、、、、
韩武想到此处长长叹息一声,即为大少爷好色无度引来的无妄之灾感到愤慨,又为韩氏家族的兴亡而担心不已。
这时候有一个跟随着他前来济南府的韩氏家丁急匆匆走了过来,低声向韩武禀报:“武哥,陈阿三和周程氏等人的落脚点找到了,由两名历城县衙的壮班衙役保护着,咱们该怎么办?”
韩武嘿嘿一阵冷笑,用手做了一个杀人的姿势,冷酷无情的迸出一句话:“如此卑鄙无耻之徒,留着又有何用,杀,兄弟你怕了?”
韩续在听到狱卒们交接换班的声音后,便掏出蜡丸用手捏开并除去蜡皮,闻了闻清香扑鼻的黑色药丸,亳不犹豫的吞下肚腹,不久之后便昏昏沉睡过去。
等到狱卒看出有所不妥之时,无论他们怎么叫喊推搡,韩续都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是昏睡不起。
等到太阳高升,快到巳时中(上午10点左右),韩续口鼻流出黑色血液,人也逐渐停止了呼吸,引起狱卒们的恐慌,大呼小叫着救治韩续。
可惜韩续之前一直期盼的救星韩武没有如约出现,韩续也没有起死回生,更没有被救出牢房,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苏醒过来,无痛无痒无任何知觉的离开了人世间。
也许在他失去最后知觉的时候,还在臆想着被韩武等人救出牢房,以后又能继续过上奢华**的生活,以后还能玩女人喝花酒、、、、、
孙山对于外界之事一无所知,依然过着抄书赚钱的生活,这样即能打发焦灼等待放榜的急躁心情,又能练习书法有所得益。
“院试放榜了,院试放榜了。”,一天清晨,客店外有人在大呼小叫的嚷嚷着。
叫声引起不少人兴奋且急迫的询问:“真的吗?今年怎么提前了一天?你确定这是真的吗?”
正在抄书的孙山闻听之后,也不由自主的放下手中毛笔,情绪激动地在房间内来回走动。
这是他初次参加县府童子试,也是第一次参加院试,心中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当初离开沂水县参加青州府试时,经师只说过以孙山如今的才学,考取院试的可能性在五五对半之间。
这更加让孙山犹豫旁徨不安,根本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