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岩刚看清题目,并迅速记录下来时,便清晰的听到旁边有一位考生发出一声极其惊讶的感叹,立刻被监考人员呵斥。
那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考生,满脸都是兴奋之色,好像对考试题目如此简单而高兴不已。
由于孙山经常性的锻炼孙岩写制艺文章,孙岩的写作速度极快,且能很快破题。
而八股文章一旦破题,便有了头绪,书写起来极为快搥,这些都是孙山传授的诀窍。
孙岩在草稿纸上先草草书写着,然后慢慢修改润色,再仔细检查有无违忌字眼,最后工整的誊写在试卷上。
这一次县试,石礼没有出什么截搭题、试贴诗、贴经等,更没有出现“无情搭”的这类小题,四书五经题目皆是大题,让孙岩感觉到写作起来极为容易。
直到第三天的下午申时末,大约是现在的下午五点左右,孙岩才和第一批考生走出考场。
那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考生一出大门,便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欢呼,一改之前神情恹恹欲睡的模样。
正待他想和身边考生谈论一下试题时,一位衣饰朴素的五旬老者来到他的面前,低声禀报道:“少爷,老爷身体有些不适,让我接您速速回府,三天后再来此观榜吧。”
老者还在众人微不可察之际,偷偷的一拉青年考生的衣袖,显然是有些不可言之事提醒对方。
孙岩正巧观看到此点,虽有些疑惑不解,但碍于双方不认识,便一掠而过不再在意。
那名青年考生立刻镇定下来,向孙岩等人拱手一礼,极为客气的说道:“众位仁兄,家父身有不适,某先行一步,恕罪,恕罪。”
言罢便跟随着中年老者来到一辆带车厢的马车前,还神情紧张的询问老者几句,在得知其父无大碍后,才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孙岩正要向旁边考生询问一下那人的姓名,肩膀却被人狠狠一拍:“岩儿干什么呢?走,到绣品铺内梳洗休息一番,咱们再摆宴为你祝贺。”
孙岩回首一看是自己的父亲孙虎,连忙躬身施礼问好,父子俩稍稍交谈几句,留下人等候未出来的孙海,他们父子二人便一起来到绣品商铺的后院。
孙山早就令人准备好一切,还专门自己下厨做了个拿手菜“展翼高飞”,说白了,就是将剁好的白切鸡摆了一个展翘欲飞的造型而已。
很快到了县试放榜的日子,吃过早饭后,孙山、孙海、孙岩、孙虎等人一起前去看榜。
上次孙山参加县试时,由于家境贫寒,孙家没有人前来观看放榜,只有孙山一人独留在张氏商行后院等待报子前去报喜。
这一次孙山极想观看一下县试放榜的热闹场景,便拉扯着孙岩和孙海一起来看榜。
孙岩和孙海心中极为忐忑不安,即去亲眼去看一下放榜的盛景,又害怕自己落榜,让亲友们有所失望,一直有些犹豫不决。
孙山以过来人的口吻劝说二人:“上次我也是和你二人一样担忧,独自留在院子里来回转悠,每听到一点动静便胡思乱想,那才是真正的折磨死人。后来也是糊里糊涂的知道考中了县试,当时那种手足无措且无人分享成功的感觉,真得是太不爽了。”
孙山此言打动了二人,尤其是孙岩看到父亲孙虎一副焦灼惶急的神色,便答应了孙山提出一同观看县试放榜的请求。
因为此次县试是县令石礼迫于无奈之下选择的正式考试流程,让本届县试案首的风头更疾,促使赌档的生意更加红火。
大致分为县试案首是孙岩和韩迁二人争鼎,赌注赔率均为十比一。
沿途听到押注孙岩者与押注韩迁者因意气之争辩驳的脸红脖子粗,甚至有时候挥拳斗殴,孙山等人不禁气恼的怒骂始作俑者混帐至极。
也有许多乡下村民也不辞辛苦前来观看县试放榜,是以本届县试放榜比往届更加热闹。
县试放榜在县衙门外的一处空地上举行,县衙的三班衙役抽调出大半负责维持秩序,切实保障县试放榜顺利进行。
孙虎和孙岩皆是身材魁梧有武艺之人,和前来看热闹的其他孙氏族人将孙山和孙海护在中央,确保他们二人的人身安全。
孙山此时倒有些后悔自己撺掇着前来看榜,早知道自己如同被母鸡们护翼小鸡似的站在人群中央,自己何苦来凑这份热闹?
在众人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几个身穿大红色差饰服饰的三班捕快护着吹奏唢呐等乐器之人,以及一名中年文吏来到放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