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亲生兄长正德皇帝的厉声呵斥,朱厚烨丝毫没有生气,更加不会惊慌失措,反而表现出自己早已将生死荣辱置之度外。
他一脸轻松的淡淡为之一笑,略带伤感的予以反驳,神情之间充满无奈和悲伤。
“兄长,你以为我真得不想救治父皇和兄长你吗?我数次提醒父皇不要太过于勤理朝政,要留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务必要做到劳逸结合。可父皇一直对于此事毫不在意,积劳成疾之下遽然驾崩,这能够怨得了我吗?”
看到朱厚照一脸不屑之色,一副你以为我是傻子好欺负这样的神色,朱厚烨反而索性放松下来,漫不经心的直言无讳。
“至于兄长如此突发疾病,我真的一点儿也没有预测到,之前误以为已经改变了兄长的命运,结果还是不能阻挡历史赐于兄长的宿命。再郑重解说一下,我真的不是故意为之,也不是不想拯救父皇的性命。”
朱厚照有些半信半疑的盯视着朱厚烨,好半晌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一直望着朱厚烨沉默不语。
朱厚烨被他瞧得心头发毛,忍不住厉声嘶吼道:“反正我是据实而言,若兄长不相信我的话语,可在殡天之前立刻下诏将我赐死。我已多活了二十多年,也算是侥天之大幸,此时死亡也算不上历史中所说的夭亡了。”
朱厚照敏锐的捕捉到他话语中未尽之意,脸上流露出极为惊讶之色,许久之后,他才略微有些惊疑之色的诘责朱厚烨。
“二弟是说你理应早早夭亡,若真是如此的话,你说什么在原历史中,我也一直没有子嗣,那岂不是说咱们这一支宗脉早已绝灭完结掉了吗?妄言断绝自家宗族子嗣,二弟也敢如此虚言妄为吗?就不怕遭受到上天降临下来的报应吗?”
朱厚烨嘿嘿冷笑数声,抬起头颅凝望着窗外的天空,口中一直低声喃喃自语的咒骂着,说些大逆不道之言语,诸如贼老天、王八蛋之类的混话。
朱厚照纵使再性情荒唐无为,也不曾如此的放肆,连忙厉声喝止朱厚烨的无礼谩骂,还特别气恼的瞪了朱厚烨一眼。
朱厚烨对此事根本亳不在意,依然如故的又咒骂贼老天几句后,才稍解郁闷之气,神情坦然的回应着朱厚照之前的问话。
“不瞒兄长说,原历史中你确实也没有子嗣,我和姐姐都是未成年便早早夭亡了。而且兄长驾崩之后,继任的皇帝可没有善待过咱们的亲眷遗属,连母后也是受到他的故意怠慢,无礼欺负后郁郁而亡。”
朱厚烨好似叙说着一件不关乎自己的事情,语言平淡无有喜怒起伏,反而是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淡漠之色。
“兄长,舅舅他们也都被继任皇帝清算降罪,落了个不得善终,此人也算得上是历史中明确记载过的刻薄寡恩之辈。此等悲剧皆是拜兄长无后之赐,嘿嘿嘿嘿嘿、、、、兄长这下该满意了吧,这下子你也应该明白了吧,知道秘密越多的人越更加痛苦不堪。”
朱厚照气得双眼直冒火星,气恼的望着朱厚烨,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否该相信他说的话。
难道这世上真得有如此狼心狗肺的无耻之徒,承继了他人的皇位,还敢对前皇的亲眷慢待无礼,甚至是欺凌清算?
一想到对自己十分疼爱的母后,竟然在自己死后,受到此人的怠慢羞辱,以至于郁郁而终。
此时深知自己身体情况的朱厚照,心中突兀地泛起一股浓烈的杀机,目光阴冷的望了望四周,没有发现有异常情况。
他觉得看来宗室中除了宁王朱辰濠之外,应该还有些人对自己不怀好意,既然群臣总是说朕率性妄为,不妨在临死之前再给他们来上一出。
“二弟可知晓此人的姓名,尽可直言无妨,他既然如此行事可恶,应该是宗室中对朕怀有恶念之人吧?咱们两个可是骨肉至亲兄弟,如此怠慢羞辱咱们的生母之人,二弟不会愚蠢到想保存住此人的性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