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延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他笑了。

今天他的微笑，却让柏延感到了一种感同身受的悲凉。

“我的母亲只是一个和爸有过一夜情的第三者，如果不是当年你还没有出生，迫于旁系压力，爸绝不会接我们回家，因为私生子的地位，从开始就是低下卑微的，我没有资格去接任家主，也根本不想被牵扯进去。但你不一样，你是嫡子，注定无法逃脱这场残酷的争斗。”

“你刚才说的没错，我查到了，我知道当年我哥哥的死和柏天有关，但我没有任何证据，二十年了，就算我现在去追究，又能怎么样呢？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我哥哥不会回来了，我也不想搭上我这条命，”柏克说，“你和他争家主，旁人必定要站队，你可以放心的是，柏天害死了我哥哥，我肯定不会去帮他。你又何必非要拉我入伙呢？”

柏延扬起嘴角，重新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看起来又变得泰然自若。

“三哥啊——别人都说，你性格冷漠，不问世事。但你的心就真的那么平静如水吗？”柏延淡淡道，但他的话却让柏克情不自禁的震了一下，“别人不会知道你的心有多狠，甚至，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承认吧三哥，哪怕你一直用自保这样的词汇来欺骗自己，但生在柏家，每个人的心都是狠毒的。”

柏克放在窗框上的手蓦然收紧。

“柏天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他不会管你想不想和他争斗，他只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为自己扫清障碍，他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会对自己实施复仇的人存在于这个世上。他迟早会对你下手，只有尽快解决他，才能获得你想要的真正的安宁。”

柏延的眼神似乎不经意的上下扫过柏克的身子，轻轻笑了一下，“难道你就甘愿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装着一副病秧子的样子等着别人对你下手吗？”

柏克不吱声，他只是又背过身子去，似乎刻意不让柏延发现他的表情。

柏延知道，自己的话让他陷入了左右两难的境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