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知道……”殷如歌躲开司徒易峥温柔的目光,忽而有些不自在。他不是有个相好的吗?现在对她这么好做什么?她才不会感动……
“我啊,傻瓜……”司徒易峥将殷如歌的手轻轻一拉,逼得她又近了一些,也不能再躲开他的目光。
司徒易峥的嗓音很好听,在这温柔的月色下,寂静的深夜里,天地之间仿若只剩下他们二人。殷如歌的心里好像忽然被猫爪子挠了一下,酥酥痒痒的。
这回殷如歌没有再挣开,只沉默地看着司徒易峥专心给她暖手。
他到底是高高在上的易王啊。她殷如歌,虽说是殷大将军的嫡女,到底还是庶民。商场上都敬她是殷老板,但自古商人不上台面,这层身份表面上让很多人不得不忌惮,但对于皇家这样高贵身份的人来说,她的身份简直低入尘埃里。
虽然,她并没有因此就觉得自己卑微,但司徒易峥是谁啊?从他的角度看,难道他不觉得他们的身份当真是淤泥之别吗?
心里这么想着,殷如歌便问出了口:“司徒易峥,你到底是尊贵的九王爷,天下那么多女人可以挑,为何偏偏是我?”
“是你才对啊,”司徒易峥却恍若并不觉得这是个值得困扰的问题,仍旧轻轻地暖她的手,“哪有什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吗?没有为什么,有了一个相好的,自然不会对她用真情。可既然不会用真情,为何又要这样一次一次对她好,一次一次招惹她呢?殷如歌看着面前温柔的司徒易峥,好在她早就知道他有一个相好的,才不至于把他的好都当真了。
“司徒易峥……”殷如歌忽然唤他的名字,不再如平日里那般没好气。
“嗯?”司徒易峥疑惑抬眼,正看见殷如歌眼中的犹豫和摇摆,“怎么了?”
又是这样的眼神……殷如歌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她真的快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了。
殷如歌将心底的一份感动压下,半开玩笑地道:“真看不出来,你这么体贴。你对你的相好,也这么好?”
司徒易峥看着殷如歌的眼神波动,本来有些期待,没想到她又提这事,顿时有些无奈她破坏气氛,但同时又有些偷着乐:“怎么?这就吃醋了?本王对你好,你受着就好了,衡量它做什么?”
“我没衡量……”殷如歌柳眉轻皱,他这么说,怎么感觉她好像真吃醋了似的。可他不就有个相好的吗?如今又对她这样,算是怎么回事?
“没有?”司徒易峥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不知道自己在吃自己的醋吗?不过她吃醋的样子,真是比平时冷冰冰的模样,那好看太多了。
“没有……”殷如歌仍旧嘴硬着。还别说,司徒易峥的手还真是暖和,才这么一会儿,她好像觉得的确没有那么冷了。也许是长期练武的缘故,司徒易峥的手心里还有些薄薄的茧。不过,被他这样握着手,莫名地很有安全感。
司徒易峥放开殷如歌的手:“本王不信。”
双手忽然离开了温暖的热源,殷如歌先是一愣,而后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爱信不信。”
被国叔这么一搅和,又是弹琴又是练剑的,今晚怕是试探不成了。不仅试探不成,只怕紫月神教的人也早有防备,她也试探不出什么来了。
“好吧,没有就没有吧。你打算就在这半山腰上睡了不成?”司徒易峥轻笑着,好像打算妥协,但他的语气听起来倒不像是那回事。
在这半山腰上睡觉?那是不可能的。殷如歌转身朝山下走去,身后传来司徒易峥轻笑的声音:“等等我。”
看着殷如歌反而加快了脚步的背影,司徒易峥越发愉悦了。果然和小时候一样啊,越叫越跑。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她会慢慢习惯他的存在的。
窄窄的山道上,殷如歌一步一步在前头走着,司徒易峥慢慢地跟在身后。月光将二人一长一短的影子,慢慢拉长。
*
“果不其然,殷如歌又来了。”地宫里,紫月神教的人果然密切注意着外头发生的事。
“国叔这是在给咱们报信?”紫鸢自然也跟着黑衣女人,把外面的事情都看在了眼里。
黑衣女人并未回答,而是绕过这个话头道:“殷如歌盯上咱们,只怕不是一件好事。让底下人准备准备,此处怕是不能久留了。两日后用殷如懿换苏辞,一定要好好防备着。殷如歌这个女人,指不定还有什么帮手。”
“是!”紫鸢领命。
*
殷如歌到了昭恩寺早就备好的禅房里,才要歇下,门口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敲门声,殷如歌立刻警觉起来:“谁?!”
“我。”门外传来司徒易峥的声音。
“何事?”殷如歌开了门,司徒易峥一个人在门外。
司徒易峥十分自觉地进了屋子,朝着里屋便去:“自然是睡觉。”
睡觉?殷如歌有些懵:“这是我的屋子。”
“我知道。”司徒易峥却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仍旧往里屋而去。
“不是,这是我的屋子。”殷如歌怕司徒易峥没明白意思,重申了一遍。
司徒易峥依然头也不回:“我知道。”
“你知道你上这儿睡?”殷如歌看着司徒易峥那种理所当然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无语,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