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丈夫脸上,恐惧到没有一丝血色,在极度惊恐下,口干到连尖叫都无法发出,只能瞪大血丝的眼睛,望着这只怪物。
这难道真是在人间,不是地狱?
狼首兽人毫无犹豫,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咬爆了他的脑袋。
另外两个兽人,分别将妻子和儿子,从车厢里拉了出来。
“救救我儿子!救救他!”妻子目睹了丈夫的惨状,拼命向林寒的方向求救。
女人的叫声,激怒了兽人,他双手捏住女人的身体,猛一用力。
在如此巨大的挤压力下,女人胸腔被压断的肋骨刺穿,脏器全部破裂,闷声一声,停止了尖叫。
在她裙子下面,流下汩汩的鲜血,血流之多,甚至让人觉得虚假。
小男孩先后目睹了父母的惨死,在恐惧至极中,感受到一股愤怒。
“你们这群妖怪!我恨你们!”他张口咬住了兽人的手指,那根手指足有常人的手腕粗细。
兽人愤怒地一手握着他身体,另一手握成拳头,猛地从头顶砸下。
像是一把锤头砸下来,瞬间小男孩的脑袋,已经消失在腔子里。
一家三口,死状无比凄惨。
兽人三下五除二,个个活似饿死鬼一般,将三人的尸体分食殆尽,他们的嘴巴上沾满了粘稠的鲜血。
杨昭宜不忍看这一幕,扭过头去,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随时能够醒来。
而林寒,眼睛睁得血红,但毫无办法。
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无力感,在巨大的力量之下,自己也成了蝼蚁。
弱肉强食,血淋淋地展现在眼前。
原来,接受系统的奖励,拥有异能那一刻,已经开始接受这个新的残酷世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强者面前,弱小的生命只是任其宰割的草芥。
吃饱了之后,八个兽人眼睛红得更加可怖,强劲的大腿弹跳着,回到林寒二人的头顶车皮。
他们发疯似的猛锤狂砸,力气比之原来更大了数倍,随时都可能在钢板上掏出一个洞来。
“如果他们攻了进来,你先杀了我,我不想那种死法!”杨昭宜恐惧地说。
汽车的发动机早已被这群兽人破坏,打火也点不着了,汽车彻底成为一个封闭的铁盒。
林寒望着绝望的她,不知道该答应,还是拒绝,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今晚一定能活着离开这个地狱。
“你答应我,将我掐死也好,扔下悬崖摔死也好,总之,别让他们抓住我,好吗?”杨昭宜近似乞求。
“好。”林寒迟疑着答应了她。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到。
见他答应了自己,杨昭宜脸上如释重负,叹了口气:“真后悔,早知道今晚会死在这里,我过去二十年绝对不会那样活着,连一场恋爱都没谈过,真是太亏了……”
想不到她在这个临死的时刻,心头不再是恐惧,而是这个心思。
“活着出去,以后有的是机会。”林寒眼里充满坚定。
两人距离悬崖只有一米远,车门打开几乎就会擦到护栏。
想起自己从七楼一跃而下,毫发无损,林寒感觉跳下去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只是对速度要求非常高,至少要躲过八个行动迅捷如鬼魅的兽人攻击。
兽人们对钢板的破坏已经初见成效,一只尖锐的爪子插穿钢板,车厢里露出锋利的爪子尖,带着腥臭的气味。
没有时间了!
所有兽人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全都聚集到车顶,沿着那一个爪子穿透的小洞,不停地发动攻击和重锤。
车顶随时有掀开的可能,接下来掀开的就是两人的天灵盖。
如果打开车门,跳下悬崖,至少也要花两秒,加上带着杨昭宜,行动会更加迟缓,绝对会被兽人抓住,无法逃脱。
一旦被抓住,就很难脱身。
可是,抛下杨昭宜,自己直接跳下悬崖,绝对可以生还,即使被兽人抓住,也能凭借力量挣脱。
但是,真的要牺牲掉她吗?
林寒望了旁边的女人一眼,内心在犹豫。
“你快动手,杀了我吧。”杨昭宜望着距离天灵盖只有三十公分的爪子,意料到大限将至。
她不愿面临那种兽人撕咬的恐惧和痛苦,宁愿在林寒手里死去。
林寒心想:“将她扔下悬崖,然后我跟着冲出去,这是最短的逃脱时间,可万一抓不住她,她将摔得粉身碎骨。”
忽然,一只巨大如蒲扇的手,插穿了脚底的底盘,握住了林寒的脚踝。
杨昭宜尖叫一声,吓得跳到了座椅上。
林寒被那脏臭长满了黑毛的爪子握住了脚,想要挣脱,却如同铁箍一样,死死地固定住无法挣开。
那个猪脸怪的血红眼睛,透过底盘的洞,得意地望着林寒,似乎在嘲讽,没想到吧,老子发现了底盘,是整辆车最容易攻破的弱点!
林寒确实没想到他们会从底盘攻进来,车顶只是佯攻,上面还有几只兽人在疯狂地砸击,用爪子刮出一条条刺耳的伤痕。
那猪脸怪几乎拆掉了半个底盘,林寒脚下全部是空洞,一张恐怖血腥的猪脸就在下方凝视着他,如同一个深渊巨口。
只能跟他们硬钢了!
林寒举起拳头,这是他唯一强大的武器。
对准脚踝上的爪子,一拳下去,皮开肉绽,尖锐的爪子里流出了鲜血,但猪脸怪丝毫不肯松手,反倒抓得更狠。
似乎这些怪物,对痛苦的感觉很低。
毕竟,他们都是死后变成了怪物,死人对痛苦不敏感,并不奇怪。
林寒连续几拳,爪子狠狠地插入了他腿的肉里,但骨头被拳头打断,那只爪子终于从手腕处断掉,裸露白骨的爪子死死地钩在林寒腿部。
猪脸怪发狂了一样,用利齿撕开了底盘,露出更大的洞,终于能将头部伸了进来,张开血盆大口,想要撕咬林寒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