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封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狗皇帝亲启”。
“何福宝,你去把这信打开。”皇帝眼神凌厉,一张脸黑如锅底,盯着这封信看了半晌,还是看向了何福宝。
“是。”何福宝轻声开口的瞬间,连着呼吸都放缓了几分,脸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可他却没敢抬手去擦。
他迈着小碎步上前,一打开信封之后,双手轻颤,额上的汗便陡然滴了下来。
“念!”见他神色变动,皇帝的脸色越发阴沉,仅是一个字,便让何福宝后背陡然湿透!
“禀、禀圣上,这、这上面说……”何福宝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拿着信封的手都在抖,这才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只是他越说,声音越小。
他刚说完,皇帝便一把夺过了信,上面只一行字——
“是不是很期待这上面写了什么?”
顾清余党竟是嚣张至此,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一把将信纸揉皱,而后丢到了油灯里,眼看着这封信一点点烧成了灰烬,可他心底的郁气还未散去。
更有甚者,是接连两个侍卫前后脚来通传!
“启禀皇上,御医没进去庭王府的门便被赶了出来!”
“启禀皇上,方才庭王闯宫!”
“逆子!”皇帝顿时只觉得头顶气得都要冒烟了!
他随手抄起桌上的砚台就朝着来人砸了过去,可还没等砚台砸过去,又一个侍卫就从外头走了进来,“启禀皇上,庭王追出了城外。”
他上辈子都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几个儿子?就没一个省心的!
皇帝顿时觉得心里一口气上不来,气得眼前发黑,险些晕倒!
景庭追出城外十几里,可面前却是一片空旷,就连一片衣角都没看到,他纵马的速度越发快了几步,可胸口的那阵疼痛越发明显,让他丝毫不能忽视。
他稳了稳缰绳,下意识地攥紧了姜卿羽的那一片衣角,而后从贴身的荷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玉瓶——是姜卿羽准备的速效救心丸。
前一段时间,他的心疾已经稳定了不少,可如今却是突然有些要发作的迹象。
他的呼吸顿时乱了,刚要打开,身后便陡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王爷,这是方才一个小乞丐送来的。”三七一脸肃穆,开口时眼神也有些躲闪,他瑟瑟缩缩的,几乎有些不敢将这封信递过去。
他从心底不愿相信这封信是王妃写的。
许是圣上逼迫,也未可知。
“王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三七连声开口,给他打着预防针。
“拿来。”景庭直觉不好,一手拿着药瓶,另一手便直接从他手里那封信一把夺了过来。
信封上的字迹他眼熟极了,是卿羽的。
可那三个大字却陡然刺痛了他的眼,景庭猛然打开了信,不过只是寥寥两行,却让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恩爱两相疑,故来相决绝。”
“不可能!”景庭瞬间低吼出声,眼底猩红,攥着衣角的手衣角用力到指尖发白!
话音刚落,他便觉得一阵反胃,胸口绞痛异常。
噗——
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眼前一黑的瞬间,手里的药瓶也骤然落地,那一颗颗精巧的药丸瞬间洒了一地。
紧接着,他身子倾斜,坠马而落,重重砸在地上!
可即便如此,他手里还死死攥着方才那片衣角和那封信,单手下垂的瞬间,信封上红底黑字,不过三个字,却极为刺眼——
放夫书。
“王爷!”三七的神色猛然一变,连忙策马上前,当机立断地往他嘴里塞了六颗药,而后立马将人抱着上马,直奔同济堂而去。
与此同时,景庭的坐骑凌风仰天长嘶,也沿着一条小道撒蹄子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