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想说:你休息一下吧!你都累成什么样了?可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这几个月里,厉总比前几年更忙了,除了公司的事务,还要经常飞瑞士。小厉总的病情紧张,时不时会突然爆发,有时候她哥都控制不住,只能让厉总来。
她帮不了他,公司的事情她已经尽力了。别的,只能看着他忙。有一次,厉总从瑞士回来,回来得太晚,她坚持去接他。厉总的样子是少见的憔悴,满脸的胡茬,课件在瑞士的两天并不好过。平均每个月飞两三次瑞士,谁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
他问她,是不是没见过他这么丑的样子?她没说话,从自己的车上拿出了剃须刀给他。作为他的秘书,一些必备小物品是随时带着的。
巴塞尔位于莱茵河谷,拥有一个特别温和及阳光灿烂的气候,被称为中欧天气最好的城市。除了气候宜人,巴塞尔也是制药业发达的地区,各国的一些知名药业公司都在此设立总部。
厉城到达大巴塞尔区的时候当地是凌晨,来接机的人是李寒的助手。小川在巴塞尔东部的一个疗养院里,他每一次都是尽最快的速度赶到,但每每还是觉得太晚了。
“我弟弟怎么样了?”一上车厉城就问。
“李医生和Jonas医生给小川先生注射了镇静剂。”助手Noah是瑞士人,是李寒在疗养院的助手,平时李寒是不需要助手的,凡事尽量亲力亲为。这次把厉川转移到瑞士,病情又比较紧张,李寒不熟悉疗养院,忙不过来,院长给安排了一个助手。
镇静剂...厉城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心疼不已。他一度怀疑自己把小川送到瑞士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无论是从哪一方面考虑,当时都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厉先生,”Noah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人,用法语跟厉城交谈,“恕我直言,您还有其他的亲人吗?既是您信任的又是小厉先生愿意接近的”
他不会中文,但是他知道厉先生会讲法语。
小厉先生送到他们疗养院已经快四个月了,但是一起来的家属只有那位陈先生。小川先生情绪爆发的时候除了哥哥谁也接近不了。厉先生本人非常忙,还要抽空飞瑞士,大家都觉得他实在太辛苦了。
小川信任的人?厉城觉得太阳穴更疼了。小川信任的人除了他,就是晴森了。
青城那边的人报告说,晴森现在已经安顿下来了,正在忙着打理小川给她准备的房子。可是他们几个都知道,晴森虽然现在表面上看着平静,但是对厉川的感情,已经不少于厉川自己,让她放下谈何容易。离开晴森也是小川的意思,他们不能代替小川做违背他意愿的决定。
“我弟弟大概什么时候会醒?”厉城问。
“镇静剂的药效已经过去了,我出来之前小李先生已经睡着了。还是跟之前一样,无法确定他什么时候会醒来,有时候半夜,有时候凌晨,有时候只肯睡两个小时。李医生和Jonas还是都在隔壁,轮流陪护,您放心。”Noah回答。
作为助手,Noah是十分佩服李医生的,几乎是24小时陪护。据说是厉先生的朋友。
马不停蹄地赶到疗养院,厉城特意放轻了脚步还是吵醒了值班的李寒。做了个‘你继续睡’的手势,李寒点了点头闭上眼,他确实很累,明天还有事情要忙。
厉城走近看另一张床上的人,厉川侧躺着,瘦削的身体尽力地蜷成一团。这样睡觉的姿态他是很熟悉的,几年前小川都还是这样的睡法。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就是昨天磕伤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