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南嘉病了这一场,伤了元气,脸色依然不好,强撑着出来吃了几口,便体力不支,回去歇下了。
丫鬟们也开了一桌,墨痕凑在一群姐姐中间,也跟着庆贺了一番。
晚些时候,谢知微来给崔南嘉诊脉,又给她行了一遍针,安慰道,“表姐不必着急,表姐还年轻,平日里身子骨养得也好,这番虽然吃了大亏,但也无碍,等日后好好调养一番,自然会和从前一样。”
“我不担心。”崔南嘉拉着谢知微的手,“我这次和哥哥一起来京城,是因为年后父亲和母亲都会进京。这一次父亲恐怕会入仕,将来久居京城。但西楼这边,你六表姐这次也来了,我原以为你会问,谁知,你小小年纪,如此沉得住气,到现在也不肯多问一句。”
“年前,我就听祖父说了,二舅和二舅母,表哥和表姐肯定会来,我一直都盼着。”
天下知崔氏,但多数人不知道,其实崔家分东楼和西楼。
不知道这是崔家老祖宗刻意为之,还是因为当初崔氏出了两房势均力敌的兄弟的缘故。
谢知微的母亲崔氏便是出自东楼崔氏,这一支清贵,一心钻研学问。
前朝末代皇帝为西楼崔家外孙。
大雍建朝之后,东楼崔家避世不出。
但当今朝廷三番下旨给东楼崔氏,逼迫其出仕。
与东楼崔氏不同,西楼崔氏一向与权贵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西楼这边的嫡长女崔南菀更是加入承平大长公主府次子为妻。
谢知微因当年在崔家的时候,被东楼的大太太不冷不热地说过一嘴,从此以后,她便再也没有去过西楼。崔家老太太又宝贝她得紧,整个东楼与西楼之间更是少了来往。
这点事,崔南嘉还记得,她握住了谢知微的手,“我原本不想和你说这些的,但这一次,我病了这一场,不说别的,你六表姐并没有嫌弃我,尽心尽力伺候,比一母同胞的姐妹还要尽心,我少不得就要求你一求了。”
“表姐请说,你我之间说这些未免生分。”谢知微握住了表姐的手,崔家的哥哥姐姐们对她是没有话说,若是有她能够出力的,表姐又不说,那才是见外,她才要难过了。
“你和西楼的大姐姐虽然都在京城,从来也不怎么来往,恐怕不知道,大姐姐从去年夏日里开始就病了。她嫁入承平大长公主府三年,膝下无子,如今若是一病不起,日后与西楼崔家便没有了联系。西楼的老太爷不甘心,这次我和二哥哥进京,那边让你六表姐来,说是伺候大姐姐,实则是等着大姐姐没了,好为二公子做续弦。”
若非亲耳所闻,谢知微真是难以置信,她瞪大了眼睛,“西楼的老太爷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还是崔家吗?”
“一笔写不出两个崔字!祖父得知后,也是气得要死。但西楼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又很固执,为这事,祖父和西楼的老太爷不知道吵过多少次了,老太爷的意思,若是怕丢人,就让叔祖回来给大姐姐治病,但谁知道叔祖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