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张允通过密道潜入了蔡氏别院。
他不是来贪图美色的,毕竟他已经让蔡氏为自己生下了一子,那副肉体也许对别人是瑰宝,但对于他来说,只是情欲上的桎梏。
蔡氏道:“听说老头子已经决心除掉那竖子?”
张允点头:“连兵都调好了,只要竖子人头落地,便先袭取零陵。这是哪个野男人告诉你的?”
蔡氏道:“怎么,天天忙着睡野女人,连这些大事都不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虽然不去青楼,可是这襄阳城中的贵妇人,与你有染的没有五十也有半百。别的我不管,只要你保着琮儿上位,我可以继续装聋作哑。”
张允有些被动,虚伪笑道:“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只不过是些逢场作戏之事。当不得真。你说的对,老头子已经动了杀心,他让我调拨了五十甲士埋伏在鲲鹏台上,只待那竖子上殿便假托他行刺杀之。”
蔡氏冷笑道:“此事我早已知晓,就是看你心诚与不诚。亏我还招来那些肮脏的娼妓,老头子办事倒是直接。不过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带兵去衙房把人砍了,一了百了。”
张允道:“哎,那竖子再怎么说也是大汉宗亲,与老头子沾亲带故,不好如此草率了事,须得给他扣上一个必杀的理由,才好对朝廷和天下交代。你找我来,难道就是打听消息?”
蔡氏警惕的观望四周,张允有些惊讶,没想到在这襄阳城中,还能看到蔡氏如此谨慎的一面。
“不能再等老头子摔杯为号。这一次,必须将那竖子格杀在鲲鹏台上。他知道的太多了。”
张允皱眉道:“你是说,瞅准机会,直接动手?”
“对,但是不是只杀竖子,我要的,是一石三鸟。”
蔡氏的表情在灯影下无比阴鸷,令张允不寒而栗。
“一石三鸟?!你什么意思!!”
“我听说了,那日老头子、刘琦和那竖子都会在鲲鹏台上,多好的机会,我要你趁着乱局将他们三人全部杀了。老头子既然安排了你为策应,就不会再安排别人护卫,到那个时候,整个鲲鹏台都捏在你一个人的手心里!”
张允吓得从垫子上跳了起来:“你疯啦!你不是让我坐实了弑君的罪名!我杀了他们,自己活的了吗!”
蔡氏夺声道:“喊,你接着喊,喊得全襄阳都知道你半夜来我房中私会!最好明天就传到老头子耳朵里,让他知道他不在荆州的时候,他的好外甥如何照顾他的女人!”
张允立刻气馁,委屈道:“不是,你也别喊,别喊!我的祖宗,你讲讲道理,我真没法下手啊。”
蔡氏知道自己已经拿捏住了张允,语气缓和道:“这还用我教你?先杀了老头子和刘琦,将那竖子按住,在场但有异议者,杀无赦,然后将那竖子割了舌头公开问斩,或者现场格杀都无所谓。”
她起身,扭着屁股晃到张允面前,点着对方已经一片空白的脑袋道:“你杀了他们,琮儿即刻便能继位。但那个时候,他还能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吗?你只能是荆州的大功臣。”
“功臣?杀了舅父,我还能成功臣?”张允有些难以置信。
此时此刻,面对蔡氏的威逼利诱,他不禁想起往昔,自己踏上蔡氏这条大船,完全是因为年轻时见色忘义,后来即便被蔡瑁发现,也是碍于蔡氏坏了自己的骨肉才包容了自己。这么多年来,他以为自己已经成了蔡氏集团的核心,真正成了躲在幕后的人,没想到危急时刻,这女人竟然还想逼着自己去冒险。
他的心里如今只有一个念想:蔡瑁啊,如果你还在,会同意这个女人的大胆计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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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刘表和蒯越还在里屋密谋,刘巴得到了空隙,难得起身挺了挺腰杆。他表面轻松的走到院中,路过李虎身边,低声问道:
“别开口,点头摇头回答。信送到了?”
李虎不敢开口,只能连忙点头。
“他还没走?”
李虎摇头。
“他没看见信的内容,还是不信信上的话?”
李虎先是点头,后是摇头。
“你好好说话,这样看起来更可疑。”
李虎松了口气:“送到了,不知道为何就是没走啊。但是他们要来追我,那刘公子还不让人追,显然又不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