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高企,扶摇万里。
刘贤总觉得,刘表的成绩配不上主殿如此宏伟的名字。
“干什么!想跟老子比划比划?!”身后传来邢道荣的吼声。
是霍峻拦住了他和南鹰骑。
“主公只让刘贤公子一人进殿,其余人在殿外听令。”
邢道荣一把格挡开霍峻:“放屁,你以为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霍峻毫不示弱,反手钳住邢道荣大臂:“邢将军,霍峻倒是不介意在鲲鹏台前给大人们助助兴。在这内城之中,还从来没人让霍某败过。”
“呦呵!来来来,有种别仗着人多,输了的给对方当马弁!”邢道荣越说越来劲。
“老邢住手!”
刘贤喝止住邢道荣。要是现在大张旗鼓的说知道殿上埋伏甲士的事,这不是公开说刘表要杀自己吗?难道刘邦要在鸿门宴上指着项羽的鼻子,点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吗?
九死一生,那一生就生在装傻充愣。这不是懦弱,这是演技。
“公子……”刘全不安的拉着刘贤的衣袖。
“怕什么,里面是我的伯父,和我一样留着高祖血脉的景升伯父,出了危险,伯父会保护我的。”
刘贤轻轻推开了刘全的手,像一只高昂的公鸡,向黄鼠狼的圈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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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允在群僚之中,眼皮低垂盯着地板。
他害怕被自己的眼神出卖。刘表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除了下面比他短,其他都要长于自己十万八千里。一个不慎,他就是引火自焚。
他甚至都开始懊悔,为何要答应蔡氏这个疯狂的要求。不,他更要懊悔当初为何要沾染这个疯狂的女人。
这女人绝色是真的绝色。如果按照姿色打分,满分100,襄阳城最顶尖的青楼花魁在姿色上能给打90分,那么蔡氏就能得110分。
10分脸,10分胸,10分腰,10分臀,10分脚,10分怡人体香,10分黄金比例,10分白皙肌肤,10分柔顺黑发,10分床上功夫……
还有10分令人惊羡的雄厚身家。
唯一扣分的,便是这近乎疯狂的性格。张允可以笃定,刘琮的疯狂遗传自他的母亲。
就当是要为当年的冲动赎罪吧。色字头上一把刀,不是砍别人,就是砍自己。
说起色,他想到了刘琦,侧目望去。
长公子有气无力的跪坐在蒯越的身后,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真不该杀那龟公,不然就能知道,刘琦到底有没有碰过那些得了花柳大病的女人。那几个可是重疾至深的,形容于致人死地的毒药,但那夜过后,除了被自己派人砍死的龟公和小厮,那几个女人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尽管花柳进内城的消息已经传开,但是始终不能确定刘琦到底患病多深。那个被刘全带进内城的医师没有看清患者的脸,可是看诊的地方在衙房,难道得病是刘贤那个竖子?
张允越想越累,他竟然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
……
刘表瞥见了外甥的失态,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未来的托孤重臣么?真是丢脸。
他摆弄起条案上的茶杯,这一次,他注定要将这茶杯和刘贤的命摔个粉粉碎,然后迅速平定荆南,趁着曹孟德来不及从冀州班师,一举夺下许昌,将天子带回襄阳。
这些事必须在自己活着时候办完,留给这些后人,他不放心。
……
蒯越不声不响的盯着刘表,他在观察。
斗虎,重要的就是观察,因为老虎能够一击致命,所以斗虎的人也必须一击致命,观察,是缠斗中的主流。
这场观察,从曹操赢了官渡之战便开始了。刘表的两个孩子,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是绝对没有出息的。
曹操比刘表年轻十多岁,刘氏的孱弱子孙,面对这样一位年富力强,心怀天下的霸主,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今天刘表杀刘贤,看似是出去眼中钉肉中刺,实际上,是在自毁长城。
只要刘贤一死,零陵反旗一起,他刘表以为单凭几万人马便能迅速平叛?笑话。刘表患病的消息他蒯越已经送到了江夏和长沙,只要零陵一反,莫说与刘贤交情甚笃的武陵,就是江夏黄祖那个老狐狸也会趁势起兵自立。还有长沙韩玄那个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