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和刘敏赶到郡府时,整个郡府陷入一片鸡飞狗跳。
“你这孩子,快给我下来!”
刘德站在高处的房梁之上,手中攥着一封卷轴,正居高临下的喊道:“我不去!我就不去!”
老刘度叉腰仰脖指着幼子怒道:“下来,小崽子你给我下来!你知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连州牧大人的文书都敢抢!逆子,要害了我全家吗!”
角落里,花花站在花瓶边哇哇大哭,樊氏抱着肩膀,在对面冷眼看着笑话。
蒋琬注意到,主位上,端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
“公琰先生!你快来救救我,父亲要赶我和妹妹走!”小刘德看到了轮椅上的蒋琬和身后的刘敏,如同看到了救星。
“下来吧你!”刘度趁幼子不注意,跳起来一把抓住刘德的脚踝,将儿子扯下了房梁。
蒋琬隐约觉得这场面似乎不是父慈子孝的家庭玩闹,不敢随意评论。
“小蒋来啦……”刘度屈膝按着幼子,听到身后樊氏轻轻咳了一声,改口道:“蒋琬,何事?”
在这个时代,刘度当然能够以上位者的姿态对下属蒋琬直呼其名,但是自从蒋琬担当政事以来,刘度对他还是礼遇有加,不是称呼表字,就是称呼“小蒋”,称呼大名蒋琬,还是头一次。
刘敏愣了一下,反倒是蒋琬没有任何不适,恭敬道:“听闻襄阳有使节来此,蒋琬身为郡丞,前来听命。”
刘度一把从儿子手中夺过卷轴,亲自交到蒋琬手中。
“你看吧,好事,刘景升正式册封贤儿为桂阳太守了。还有劳庞季贤弟亲自来送信。你们之前说的……”他瞥了一眼主位上的襄阳使节庞季,心有顾及的说道:“你们让陈应、鲍隆忙活的事,先歇歇吧,劳民伤财的。我就说,刘景升是我兄长,怎会难为贤儿。”
蒋琬读着卷轴,果然上面写着刘贤被正式任命为桂阳郡太守,落款处还加盖了刘表的州牧大印。
蒋琬转动轮椅,对着上首的襄阳使节庞季恭敬行礼:“下官零陵郡丞蒋琬,身有残疾,不便下拜,还请上使见谅。敢问上使,我家公子既然已获任命,为何没随行归来?”
那使节庞季出身名门庞氏,曾与刘度相识,却无深交,此行只是例行公事。本来一听蒋琬只是一介郡丞,更看出他身有残疾,眼中便有了不屑之感:“哦,你说刘贤呐,主公已经让他回乡了,也许不日就会抵达。我们乘轻舟小艇,自然快他几日。”
直呼刘贤姓名,这在刘敏眼中已是极大冒犯,然而刘度却笑嘻嘻的,全然不以为意。
刘贤回来了?这是好事啊!蒋琬长舒了一口气,觉得终于不用在担心即将到来的战事。转念又一想,皱起了眉头。
既然刘贤即将安然回家,那刘德为何还要吵闹?按理说刘贤应当与弟弟妹妹一心,这孩子应当为大哥的回家而高兴才对。
只听刘德趴在地上哭闹着:“公琰先生别听他们胡说,这个上使是假的,就是父亲为了把我和小妹骗走找来的帮手!”
骗小孩的帮手?蒋琬不解,可是也不便插嘴。
刘度嗔怒道:“逆子,当着上使的面胡言乱语,非逼我用家法吗!”他转而向蒋琬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