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这家公司就不是我的了，恩宁你以后也不必叫我蒋总了。”

沈恩宁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西装革履与往日来上班时并没有什么区别的蒋东程，好半天的时候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她刚刚没有听错的吧。

蒋东程的意思就是他已经把公司卖了，对吧？

“很惊讶吗？”蒋东程淡笑着看沈恩宁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还是说，不太敢相信？”

沈恩宁舔了下干涩的唇瓣，怔怔地摇了摇头，艰难地一字一句问道，“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算是在蒋东程创业最初期就来到公司了，可以说，她是一点一点地看着他这一路是如何艰辛地走过来的，怎么能现在好不容易把公司做到这么大了，就说卖就卖了呢？

沈恩宁向来都感觉蒋东程这个人很好懂的，然，这一刻里，她却发现，眼前的这个他好陌生。

一点都不像从前那个眼里只有工作，只有公司的他了。

是因为，莞莞吗？

是因为莞莞他才突然做这样决定的吗？

“我想恩宁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向莞莞求婚了，”蒋东程说着踱着步子走到窗边，他大手拉开遮光的窗帘，语气少有的愉悦，“其实从三年前开始，我就一直在想，我要不要把在榕城这里的一切都丢掉，搬到湘城和莞莞去生活，始终下不了决定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我舍不得你们这些在我创业初期就跟我一起奋斗，在我任何时候都不离不弃的兄弟姐妹们，加上那时候我还没有敢向莞莞表明心意，所以就一直这么拖着，但现在，我不想这么拖了。”

“我想和莞莞生活在一起，我想每一天里都能看到她，而不是你这三年里那样，总是有空了才能去见她，所以，就在一个礼拜前，我把公司卖了，而今天，是我来这里工作的最后一天。”

“……”

他说的每一个字其实都很好理解，可沈恩宁硬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地读懂了这些字的意思。

她无声地叹息了下，缓步走到蒋东程身边，抬眸看着他的脸，如她所想那般，满是不舍的情绪。

“对不起！”蒋东程这时忽然苦笑了下看她，“本来说好要陪你们一路走到底的，现在我要食言了。”

他这一句对不起说得沈恩宁心里颇不是滋味，半晌，她故作轻松地笑了下，俏皮地抬手拍了下蒋东程的肩膀，“哎呀，就只是把公司卖了，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干嘛说什么对不起？再说，这是你的公司，你有权利和自由卖它或者是怎么样它，道什么歉，这几年你对大家怎样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停了下沈恩宁又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极不舍得的。”

蒋东程摇头，末了，甚是不舍地回眸看了看这偌大的设师部办公室，最后视线久久地停留在唐莞莞以前的工位上。

三年前唐莞莞离职后，那个位置他再也没让别人坐过，那里还是三年前唐莞莞离开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