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问题，在他问之前，沈恩宁就想过太多遍。

可她没有答案。

摇头，沈恩宁长叹一声道，“我不是莞莞，我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即使是在一个如果的情况下。”

她停了下又缓声一字一句说，“但我想，如果我是莞莞，我怕是怎么样都没办法原谅，不能否认，霍靳北确实曾是莞莞的救赎，他让一个没有见过太阳的女孩不但见到了太阳，还几乎是给了她一个新生，这世上有一种痛，是曾带我入天堂的人，又亲手推我进了地狱，当年从深渊里救赎出来是真的，后来再度推入深渊是真的，人，怎么说呢？有时是接受得了伤害的，但二次伤害么，太痛了。”

沈恩宁无奈又被刺痛了一样的摇头，“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没有那么大度做到什么都能原谅，何况是霍靳北后来做的那些事几乎是跟亲手杀生莞莞又没有什么区别，就更别提，霍靳北对葡萄那四年的冷落，还有秦阿姨和霍靳北父母之间的纠葛……”

她话到此处，忽然地也就明白了为什么黎墨琛这三年内为何从来不去见莞莞，想来，不想打扰她是一个原因，怕莞莞见到他这张脸，还有提及他的名字，会触动什么也是一个原因吧。

莞莞是很感激也是很信任黎墨琛的，不然不会给她写信特意地说明了如果她走后葡萄过得不好，便将葡萄带去给他。

如此一个在她临终时还挂着的人，在她心里印象也是很深的的吧，就别说，后来还是黎墨琛找的医生救活了她，给了她一个崭新的人生。

“我想也是这样的结果。”良久，黎墨琛轻声地说出这一句话。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恩宁总觉得他说这句话时好像还挺遗憾的，她怔了下，不是很懂地看他，“按你想的，是莞莞该原谅吗？”

“怎会！”黎墨琛很郑重的，“我只是在想，如果她清醒过来，怕是第一个恨得要死的人就是我。”

沈恩宁……

“所以啊，她一定不能想起来！”沈恩宁语气甚是纠结的，“我们一个旁观者都觉得怎么都没办法接受的是，怎么要她去接受？只是如此，便可怜了葡萄，但，这世上终是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比起永远地失去莞莞，这样已经是最好最好的结果了。”

她说完了才恍然想起什么了一样的看黎墨琛，“你可从不是这样多愁善感又爱多想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是怕莞莞婚后过得不幸福？还是怕蒋东程靠不住？”

黎墨琛默认了她的话。

沈恩宁却是一下笑了，“放心吧，蒋总是个好人，他会对莞莞好的，莞莞嫁给他，绝对不会错，他绝对不会让莞莞受任何一点的委屈的。”

黎墨琛微微眯了眯眸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你这么看好蒋东程？”

“当然！”沈恩宁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在他公司这么多年，我们所有的同事，还有合作伙伴，都觉得他很不错啊，再说他对莞莞确实也一直都很用心了，事实上，如果不是你也觉得他很靠谱的话，那我想即使他后来有了云都蒋家的这重身份在，以你的做事方式，大概也不会轻易让他接近莞莞吧！”

“在没发生这些事以前，我确实觉得他还不错，”黎墨琛很是忧虑的语气，半晌后，他抬手摁了下额角的位置，很疲惫，又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怎么都走不出来的那种无力。

“可结婚不是那么简单的，婚姻是需要经营的，再美的爱情经过岁月的洗礼都会掩去它最初的模样，婚姻不是童话，也没有任何人的婚姻会像是童话里写的一样，蒋东程他，真的会是一个永远能守得住初心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