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万福。”茯苓朝皇后屈了屈身子，又朝坐在左侧的端王妃行了个礼。

“快坐吧，都是一家人哪儿来那么多规矩。”皇后抬手抚了抚头上的珠翠，面上挂着和善的笑意。

“多谢母后。”

茯苓刚刚坐定，便听端王妃开口道：“听闻，睿王府上的姬妾有了身孕？”

“是。”茯苓点了点头，微笑道：“我家殿下就快做父王了。”

皇后支起了身子，声音柔和，“可请有请太医好好养着？”

“劳母后惦念，一直有宫里的齐太医给请着脉。”茯苓坐在椅子上，语气温婉，笑容得体。

“可有看过是男是女？”皇后取了一块盐渍杏脯，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未曾，是男是女都好。”茯苓答道。

每次诊脉，太医从未对她提过，她也没有主动过问。

若是她太过介怀是男是女，保不齐会被有心人说她另有图谋。

肖之祯也从没问过，好似婉娘肚子里的孩子跟他没关系似的。

“到底还是年纪小！”端王妃捂嘴一笑，嗔道：“不是我这个做婶婶的多嘴，若被侍妾先行诞下长子，到时你得了嫡子，这世子之位就多了一份威胁呀，你可不能掉以轻心。”

她的嫡子？是她跟肖之祯的孩子？茯苓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想起方才二人的亲昵，她不由得耳朵一红。

茯苓稳了稳心神，笑道：“这孩子是殿下的骨肉，无论怎样，我都会疼爱她的。”

“瞧瞧，还真有个嫡母样子！”皇后从茯苓这里也没问出个高低，便暗暗计划着回京之后，找个妥帖太医去睿王府中探一探，切莫让睿王的孩子占了皇长孙的位置。

端王妃嫣然一笑，调笑道：“谁说不是呢，这夫妻俩真是恩爱的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端王妃话音刚落，只听隔壁帐内传来了女子不高不低的咯咯的笑声：“陛下，你来追臣妾呀！”

接着又是一连串动人的笑声。

皇后面色一冷，一双玉手紧紧地握住了椅子扶手，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这个尹昭仪，狐魅惑主，真是愈发无法无天了！

茯苓和端王妃见状，面面相觑。

端王妃略一迟疑，而后起身施施然朝皇后行了个礼：“娘娘，天色不早了，臣妾们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皇后额头直疼，也再无心思与她们闲话，她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茯苓与端王妃前后退出了金帐，皆松了口气。

皇帝与女子的调笑声不绝于耳，茯苓暗暗皱起了眉头，这尹昭仪这般明目张胆的争宠，不怕惹祸上身吗？

难道她不知道皇后的心性吗？

而且，皇后似是十分在意婉娘肚子里的孩子，幸得今日自己没有多言，皇后究竟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一路拧着秀眉返回了营帐，刚掀开帘子，只听肖之祯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茯苓心中有事，随口应了他一句：“嗯。”

肖之祯正坐在桌旁的烛火下看折子，他抬眼看了看满怀心事的茯苓，将折子搁在了一旁，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就变了张脸。”

茯苓坐在肖之祯身边，皱了皱小脸：“母后似是很在意婉娘肚子里的孩子，她会不会对这孩子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