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榻上神色异常的尹昭仪,勃然大怒:“是谁对朕的爱妃使这种下三滥的法子?!刺客呢?抓到了吗?!”
陆慈溪双手抱拳,道:“启禀陛下,末将无能,还未发现刺客踪迹,现下羽林卫将士们正在搜山。且在河边发现昭仪娘娘时,她已经昏过去了,末将看娘娘颈后方有一道掌痕,看样子应该是被武功高强之人所袭。”
“所以你怀疑,朕的爱妃遇了刺客?”皇帝抚着下巴短短的胡须,眯着眼反问道。
陆慈溪微微点了点头,恭敬道:“末将是这么认为。”
皇帝皱了皱眉,略一沉吟道:“听全英说,你们还在河边发现了睿王?”
全英是皇帝身边的掌事大太监,也是宫中太监之首,是皇帝身边不能缺的红人儿。
陆慈溪心中咯噔一下,迟滞了一阵儿,小心道:“是。”
“他在那儿做什么?”皇帝身子微微向前探了探,沉声问道。
“睿王殿下在……”陆慈溪一时间难以启齿,他要怎样说出睿王与睿王妃正在树林里亲热这种话?
皇帝心中升起了几丝疑虑,自己的后妃怎会跟自己的儿子在一处被发现?陆慈溪这般吞吐做甚?他略微抬了抬手,“去,把睿王殿下请过来。”
此时肖之祯与茯苓二人正在帐内说悄悄话。
茯苓细细的将她如何遇到太子,如何发现尹昭仪的宫女,如何让浮光拖延时间告知了他。
“太子手段这般下作,居然用这种法子离间你跟父皇的感情,真是德不配位。”茯苓攥紧了一双粉拳,心中瑟瑟不平。
肖之祯爱怜的看着她,只是笑笑不说话。原来真是她,想了这般冒险的法子来解自己的困境。
“殿下还笑,知道您被人算计,臣妾都要急死了。”话一出口,她顿觉失言。
她是一个女子,不能如此不矜持。
她垂着眼小声嗫喏道:“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肖之祯抿唇一笑,从袖中取出了羊脂玉簪,将她拉近了一些,替她簪在了发间。
“就是……”她手指又缠在一起,满脸烟霞,在灯下楚楚动人。
看她这般模样,肖之祯也不忍再调笑她,他摸着她的头发岔开了话题:“你怎么只戴这些东西?”
听他不再追问,茯苓暗暗松了口气,她朝他弯起了一双盈盈的眼睛道:“这样不好看吗?”
“好看。”肖之祯忍不住低头在她的脸上又啄了几口,将她圈在了怀里,“这王府上下的银子都归你管着,你该给自己置办些好东西,我不想苛待了你。”
每次抱着她,肖之祯感觉自己冰冷的心都热了起来,他似乎都要忘记自己与她之间的隔阂,只想与她一直这样下去,将她的每一寸都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殿下没有苛待臣妾,臣妾在府里过的很好。”她贴在他的胸口小声道。
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只觉得心安。
她并不奢求他需对自己怎样,她能陪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好……吗?肖之祯微微皱了皱眉。
想起他们成婚后的种种不快,肖之祯抚着她的后背温言道:“秋围以后,你回去看看沈大人他们吧。”
茯苓闻言惊喜的望向了他,整个人都欢快起来,向他抛出了一连串问题:“真的吗?您准我回去吗?殿下跟臣妾一起吗?”
看着茯苓满脸的期盼,肖之祯险些开口答应,可他兀的想起了沈棠那张干瘦的脸,胸中顿时涌起了不快,他略微泛出一个笑容,淡淡的回道:“若到时有空,就陪你一同回去。”
茯苓听出他话中委婉的拒绝,后背瞬时一僵,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对啊,她有什么脸面央他一同回沈府呢?
可她,真的好想让娘亲看看他呀。
肖之祯似也感到了她的失落,一时不知该如何再开口,只是无声的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