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发愣之际,那个恍如嫡仙白衣男子,朗朗开口直接便向我讨人情,道:“我救了你一命,你可算欠我一个人情?”
手中的剑,沾染了虎血,回过神来,我点头道:“自然算的,不知你有何要求,来就是!”
白衣男子轻笑一声,“逗你玩的,不过是一条命而已,换成是任何人,我也会出手相救的。不过闲来无事,掐指一算,你有一劫!”
娘亲跟我,在这蛮荒里,存在着仙人,他们穿着一身白衣,超脱世外悲悯人,在你落难的时候,他们会对你伸出手,解救你于灾难之中!
眼前这个,就很符合娘亲口中先人的特质,可是我现在一点都没感觉到他悲悯人,超脱世外。
倒是感觉到他高高在上俯瞰对别人指手画脚,至少,他看起来像一个神棍,一个好看地神棍,还会掐指一算……
不过……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本来出口喝斥声音,变成了询问,变成了意味深长:“噢,你口中的劫?是我成了别人的劫?还是别人成了我的劫?你会掐指一算,你来算一算,我是谁?”
他的折扇摇得欢快,把他散落在肩膀的青丝,都荡起来了,他温润无漾的眸子,垂下来看着我:“当然是你的劫,也是别人的劫,看你自己怎么去应劫了。”
我心中暗笑起来,带了一丝讥讽道:“你的意思是,谁是谁的劫,取决于我?”
那个男人冲着我点了点头,眼含笑意:“是这样没错,大夏皇上,慕容彻!”
我的瞳孔一下子眯了起来,他知道我是谁?
看来做了不少功夫,所以出现在这里并非偶然,而是有意的。
不服输好胜的个性油然而生,“那你寡人的劫数在哪里?寡人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成为寡人的劫数!”
男人站在树梢上,丝毫不动,哪怕树梢被风摇晃,他衣袂猎猎,也站着稳如泰山。
“你的劫数在北方,在北魏,要不要跟我赌一场?”他看着我道。
他最后一声声音很温和,温和的让我又想到阿白,事隔这么多年,就算他喜欢男子,他是一个朝臣的儿子,趋于现实的压力,会娶一女子为妻传宗接代…………
“你赌什么?”
一想到阿白可能已经成亲,心中便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竟有一种想去看看的冲动,看看他那样惊为人的人会娶一个什么样的人。
男人回我道:“我赌你会成为你自己的劫数,我赌,你会把你自己搭进去成全别人。”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声音响彻在山林中,惊起森林中的鸟四处逃散,“你什么?你寡人会成为自己的劫数?寡人会把自己搭进去成全别人?你是谁?你自以为是了解寡人?”
男人不急不慢,折扇摇得更加欢乐:“在下羌青,来自山的那一边漠北西凉,闲来无事在蛮荒闲溜达,遇见你也算有缘,随手一算,来助你破劫的!”
来自山的那一边,山的那一边,是四国鼎立,漠北西凉,南边南疆,中原姜国,北方是北齐。
他着停顿了一下:“当然谈不上了解你,在耳语相传中听到不少关于你的传,总觉得传有误,想来自己亲自见证一下,一看,传果然不能当现实来听,大夏皇上若有雄图霸业,蛮荒十六国都可能被你统一了!”
统治蛮荒?
我没有这么大的雄图霸志,我觉得守着大夏挺好,人生只有这一世,过足了,过好了,心里舒畅才是最主要的……
“寡人可能让你失望了,寡人对这下没兴趣,寡人只对自己目及所及之处才有兴趣,当然,现在寡人对你口中所的劫数,有了极大的兴趣,寡人跟你赌了!”
羌青把折扇一收,拍打的手心里:“爽快,那我就赌你会成为自己的劫数,你呢?赌成为别人的劫数,你赢了要什么样的赌资,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不会推脱!”
这个人很强,这个人很厉害,睥睨下之态比我这一国之君来的还傲然。
亦是如此,那我就不用跟他客气了,“寡人要是赢了,那你就入住大明宫如何?传是真的,寡人喜男色,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男色!”
我如此轻挑,我以为他会动怒,至少正常男子听到被人如此轻慢,脸色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他没有,他依然浅笑如故:“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我还以为你赢了,打算让我帮你灭了别人的国家呢,只是让我呆在大明宫,可以,到时候你有本事困住我,我就呆在大明宫如何?”
有多少****没有如此被人挑衅了,看着他自信满满,我自然应下:“寡人赢了,自然有办法困住你,你若赢了,你需要什么资本?”
羌青脚下轻点一跃而落,稳稳当当的落在我的面前:“我若赢了,到时候再,还没想好要什么。只不过觉得大夏暂时在蛮荒十六国中最强的。我就想看看这最强的国家在一年之内会不会被人颠覆,好了,你的劫数在北魏,不日你可以启程去寻找你的劫数了!”
长剑入鞘,生脆声响,“你不跟寡人一起去吗?你不去?如何得知寡人会赢?”
羌青转身挥手:“我自然会跟着你,关键你得看得到我才行啊!”
他一身白衣千尘不染,就算走在这潮湿的山林之中,也没有让他的白衣染上任何不洁之色。
我的随行侍卫,在他离开的时候,匆忙赶来,看见地下的血,纷纷跪地请罪,我直接冷言道:“在山中有老虎,寡人已经把老虎伤了,把这座山的寡人翻出来,也要把那两只老虎给找到,寡人要吃老虎肉!”
“是!”侍卫齐刷刷的应声!
我翻身上马,马鞭抽在马臀上,勒起缰绳向羌青相反的方向而去,我跟他赌了,我相信自己会成为别人的劫数,绝对不会相信自己是应劫的那个人。
一年之内大夏颠覆?
我守了这么多年的江山,我的铁骑这么厉害,谁能颠覆得了?
我瞬间把羌青归属于江湖术士,一个穿着白衣,长相好看的江湖术士,估计在四国鼎立中混不下去,来这蛮荒准备搅动着蛮荒的风云,一个人搅得起来的蛮荒吗?
回去之后,我就点兵点将,大明宫里有很多美人,也有不少男子,我的皇后,总是会制造假象,给人一种与我很相爱的错觉。
当然,我乐意奉陪她这种假象,这对我来没有什么损失,还能便利于她更有效的管理大明宫,让我无后顾之忧。
她拥有后宫至高无上的权力,我给她,只要她好好守着大明宫,维持着大明宫一切正常运作,似乐意给她她想要的一切。
快入冬日,我赶在北魏八殿下来大夏做人质前,入侵了北魏,我的铁骑一路畅通无阻,北魏一切等同于形同虚设,我踏平北魏一切,用了半个月时间,就攻打到北魏的京城。
到达京城碰见了意外,北魏王给我大夏做人质的八殿下官至太尉的祈尘白阻挡了我。
我第一次见他,他在那高高的城墙上,我仰视着他,他俯瞰着我,他的身体赢弱,瘦弱的身体笼罩在盔甲里……
我慢慢地把手圈握,对于这个人,他的脖子落在我的手里,只要我轻轻一扭就能扭断他的脖子。
这个人凭一己之力,阻挡了我不少时日,他的阻挡,只能会让我怒气更甚,攻破京城,我想给他个教训,命令我大夏男儿,进城烧杀抢掠。
见到美人,就给她掳走,我不要北魏的疆土,弄一点美人给我的将士们解解馋,不过分。
在我看来这是最正常的事情,在别人看来非为京城笼罩着凄凉绝望,谁都不想远离家乡颠沛流离。
但……他们的君主抵挡不住我,他们只能如此这样的命运,要怨要怪只能去怪他们的君主,怪不上我。
北魏王老了,老的只能靠进女人怀里吸取最后一丝温暖,我进入北魏皇宫,第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盔甲阴柔俊美地北魏八殿下。
他苍白的脸上溅上鲜血,给他平添一份妖娆和惊艳,我甚至有点理解我的父皇,为什么喜欢妖娆俊美的男子?
这北魏鲜卑族,男子真是个顶个的好看,尤其是这个八殿下,比女子长得还盛,眼中还带着倔强以及不服气,腰杆挺得直直的,站立着护着他身后的两个女子。
在我还没有坐在北魏皇上的宝座之上,就听见嘤嘤的哭声,我最讨厌女子柔弱可怜,眼泪不要银子似的。
直接吩咐我的左将军,把这个女子拖走,这女子是公主,长相也是极美,可是跟那个八殿下相比就是蒲柳之姿,值不上一提。
北魏王十几年前我来到北魏的时候,他意气风发喜欢到角斗场看见别人厮杀,现在呢。
双眼浑浊大肚翩翩,岁月真是一把刀,不放过任何人,不过他怀里的美人,长得也不赖,在寒冷的冬日穿着薄纱,胸前美景若隐若现。
北魏王从高位上跌落下来,美人直接跌到我的脚边,给我擦了靴子,正好我的靴子上有血迹,擦一擦也好。
我看了她一眼,跨步而去,坐在高座上,美人****半露,媚眼如丝,活脱脱的企图用美色来勾引我。
大门敞开,她穿的太过薄,冻得瑟瑟发抖,就在她去够她的狐裘,我开口话了。
这样的美人对我而言,我更多感兴趣的八殿下祈尘白,他明明都快站不住了,还在那里死撑。
美人一听到我话,以为我对她有兴趣,便来依偎到我的怀里,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北魏王以为我对他的美人感兴趣,不断的使眼色给他的美人,要他的美人来勾引我,可惜了,我对别人玩过的物件没有兴趣。
我摸上美人的下巴,美人便以为我对她有极大的兴趣的时候,我一把把她甩开了。
她的身体顺着台阶滚下去,滚的姿势很优美,头上的珠花摇摇欲坠,青丝纷乱,半老徐娘有半老徐娘的味道。
她竟然如此,我还需要跟她客气什么?
直接拉到我大夏军营之中,让我大夏男儿也尝一尝北魏皇上女人的味道,岂不是妙哉?
我的话语一落,贪生怕死的美人竟告诉我北魏的金银财宝藏在哪里?这真是意外惊喜啊。
北魏王一脚踹在美人的身上,不让她,瞧他那样子,老的已经一无是处了,守着金银财宝能做什么?
我的右将军压住北魏王的时候,他就开始求饶。出卖自己的儿子求饶,比起他的儿子而言,我更有兴趣的是北魏的金银财宝藏在哪里?
侵略他国,一是为了美人,二是为了金银财宝,来一趟,空手而归总归不过去,战利品总是要带一些的。
美人为了讨好我,就直接去了,她以为给我提供了金银财宝藏身之地,我就允诺她夫人之位,只可惜我允诺的是她当我大夏军营好男儿的夫人,整个军营的夫人,谁都可以玩弄的夫人。
反正我残暴,我阴鸷,早就名声在外了,对于别人的评价我不在乎,我心里爽就行了。
处理完美人的事情,我有兴趣就是北魏王的王子八殿下祈尘白,他凭一己之力,整整在北魏的京城抵挡了我八日,这样的战绩,对我来,是绝无仅有的。
烧的滚烫的油,把我大夏士兵的脸烫得血肉模糊,这笔账,把他凌迟处死都不解我心头之恨!
不过我更多的是想知道,他那苍白无力面无表情的脸惊慌失措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很在意他身后的那两个女子,年龄的女子很害怕,害怕的把自己的手塞到他的手里,他们的感情很好,应该是他的妹妹。
一般男子都不喜欢别人羞辱轻慢,我偏要羞辱他,我轻挑的道:“唇红齿白,美若冠玉,仙姿佚貌,就不知道尝起来味道如何?”
他已经成为阶下囚战俘,听到我的话,眼中光芒流转浅淡道:“就要目中无人,身如豺狼虎豹,性情如猪狗不如,这样的人,直到失去一切会怎样?”
他对我的评价可真够中肯的,如豺狼虎豹,我就是这样如何了?
我的右将军直接恼怒,准备要杀了他,我岂能让右将军杀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玩的人,声音从未有过的冰冷,斥责右将军,我还没好好的折磨他,怎么可能让他死了?
这么一个人,折磨起来想必也是好玩地……
北魏王虽然老眼昏花,但是他看得出来我对他的儿子有着极大的兴趣,使完眼色给他的美人,现在又使眼色给他的儿子。
只可惜无论他怎么使眼色,祈尘白就是看不见,我走了下来,祈尘白身后的女子瘫软在地,想来那是他的娘亲。
在他面前站定,我睨着他,本来是夸奖的言语,从我嘴里冒出来就变成了羞辱,也是,我从来不会夸奖别人,只会羞辱别人。
可是就在他冷言相击的时候,我却看他倔强的眉间,有一个的痣。
心中咯噔一下,手比心快,一下子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的盯着仍眉宇之间,是血?还是痣?
阿白眉间也有一颗痣,极极地只有凑近了才能看见,他叫祈尘白,阿白……
我这样抬着他的下巴,他的手要过来挣脱我,我岂能让他这样轻易的挣脱开来。
这个人一直在骗我,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他是北魏的王子……阿白,祈尘白……
心中的火气油然而生,无处发泄,我威胁了他,他就不敢动了。
北魏的君王这个不要脸的老匹夫,直接来好话尽,这个儿子本来就准备送给我的,让我不用客气好好带走享用。
我的手在他的下巴上摩擦,他的肌肤如玉一样光洁,但他的肌肤很冷,就像时候他给我擦药的时候,手的温度一样,冷极了。
他的娘亲倒是极其袒护他,听到北魏王把他送给我,就开始不要命的捶打着北魏王。
北魏王高高在上的君主,岂能让一个妇人打了?
反手就给他的娘亲一巴掌,巴掌响彻在整个宫殿内!
我轻挑于他,他都可以忍,看到他的母亲挨打,他当真狠厉,一脚就踹在北魏王身上,这一脚用了他全身的力气,他踹完之后,我看到他的腿都在抖。
多年不见,他变成一个逞强的孩子了……和我记忆中忘记模样的孩子一点都不像了……
北魏王被踹大骂他是逆子,上前就要打他,我在这里还没动手,哪里轮得到其他人?
我直接钳住北魏王的手,把他的手直接捏断了,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谁的气……
北魏王痛呼求饶,我喜欢别人心甘情愿,尤其是这个人,当他抬起那白净修长的手,跟我谈条件时,就让我想到时候他给我擦药时的样子。
修长干净的手,带着清爽的味道,曾经的那么一丝卑微,瞬间浮上心头,他是那么干净温暖的存在。
“把他杀了,我跟你去大夏!”
看着他异常坚定的神情,觉得他脸颊上的鲜血碍眼极了,我伸出指腹,轻轻的擦过他的脸……我很想问他,阿白,我是繁夏,你还记得我吗?
事与愿违,吐出来的话却是,“美人倔强起来,可真动人。”
遥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催促他回家,他他的母亲和妹妹会惦记他,现在他又为了他的母亲和妹妹,杀了他的父王。
也是,北魏王不死,他的母亲和妹妹就别想活在这世界上。
看着他如此袒护着他的妹妹和母亲,我心情极其阴郁的不舒服,这个人已经把我忘了,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他看我的眼神…我就是一个侵略他国家的侵略者,我就是一个狼子野心的侵略者,除此之外在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丝毫关于我的存在!
我跟他杠上了,他让我杀了北魏王,我直接道:“若是寡人不杀呢?”
他轻挑嘴角,带了一丝浅笑,惊艳的晃了我的眼,可他出来的话,却让我恨不得把他杀了。
“你若不杀,黄土枯骨而已!”
黄土枯骨,用死威胁我?我企图拿他的母亲和她的妹妹威胁他。
他却问他母亲和妹妹怕不怕死?
他的妹妹和母亲自然是不怕死的,母子三人,倒真是怪异之极,明明怕的要死,却是倔强的不怕死。
我微微闭了闭眼睛,我不想让他现在死,他要死必须把我记起来才能死,吩咐了我的右将军去把北魏王杀了!
右将军有了私心,不杀北魏王,故意让北魏王从他的剑下溜走,北魏王企图拿捏他的娘亲能威胁他。
我头一次被自己的右将军如此挑衅我,就近一脚踹在北魏王的胸口,右将军这才一剑从北魏王的胸口穿透而过。
北魏王血洒当场,当即毙命……
北魏王死了,他的妹妹背起了他的母亲,他跟着她们转身就走,我没由来的心里一慌,伸手横加阻拦:“就这样走了?”
他倒是出尘傲然,一副君子派头:“你回大夏的时候,我自然会跟去!”
着转身带着他的妹妹走了,我站在他身后一直目送他,紧紧的拽着拳头,目送着他……
阿白……
他跟时候长得一点都不像,比时候更加好看了,更加惊为人了,要不是眉心痣还真的认不出他来。
可是好看的又怎样?他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他的记忆中没有我,只有我一个人念念不忘,他早已忘记了一个叫繁夏和他相识的少年。
他曾经他喜欢繁夏,喜欢他强壮的体格……他还问我,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可是…这些他通通忘记了,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夜晚,皇宫里的雪还没有融化,我像个贼一样窥探着他,我是一国之君,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在寒风凛冽之中,我想了半没想明白,最后我安慰着自己,心里想着,只要他把我认出来,只要他把我认出来,我就放他一条生路,就当回报时候他对我擦药之情……
我这样安慰自己,不断的在自己心里灌输这样的想法,到最后发现就是自己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