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丝镶红石熏炉中焚着的安息香袅袅升起,烟斜雾横,将浓郁醇厚的清香盈满了寝殿的每一个角落……
翌日,陌离白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辰时。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樊榭近在咫尺的侧颜,陌离白脸色、红、润,拉过被子掩住嘴唇,只余下一双眸子暴露在薄衾外。
樊榭见陌离白醒来,嘴角含了一抹浅笑,仿佛是孟春的新绽桃花,让人痴迷神往:“醒了?”
陌离白垂下了睫毛,脸上的红晕越显鲜艳。樊榭怜爱的看着怀中的她,眼中抑制不住的痴迷,他稍稍低下头,在陌离白的额头上留下一吻。
陌离白忍不住抬眼飞快地睃了他一眼,“别闹,我有点累。”
“怎么了,可是累到了?还是昨夜出宫着凉了?”陌离白无语的又斜了樊榭一眼,果然,这男人就没有正经的时候。
只是她最近的确身子有点懒,不想动弹,今年因为樊榭出巡也就取消了行宫避暑,可能是她回到宫中、天气炎热所以身体格外不想动弹吧。
樊榭的眉眼间都布满了愉悦和畅快,笑容止不住地从眼底溢了出来:“饿了吗,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要起来吗?”
陌离白闻言点了点头,她早起就感觉肚子有些微微绞痛,可能是太饿太累的缘故,想到此,陌离白揉了揉腹部,心思千回百转,她的月事这个月好像还没有来,可能是要来月事的前奏吧。
这样也能解释她为什么会有腰酸背痛,全身乏力,身子懒散困倦,肚子难受的症状了,当然,这里面也有樊榭的功劳。
膳房内,陌离白与樊榭坐在桌前,由初之将食盒中的各色菜品一一布在桌上,陌离白依稀又想起了千儿,这次回宫,她也该准备查清害死千儿的凶手,这一痛失姐妹的仇,她迟早得让那罪魁祸首偿命!
陌离白周身的温度蓦然减低,一旁敏锐的樊榭见她一直盯着初之,目光空洞无神,好像透过初之看见什么,樊榭知道她应该是又想起千儿了,连忙伸手握住她的手。
陌离白回过神,对樊榭笑了笑,然后偏头对初之她们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忆柳闻言与初之一起退了下去,温谦达看向樊榭,只见他点了点头,见状温谦达躬下了腰倒退了几步,也退了下去,临出门时还替他们阖上了门。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樊榭,我有事要和你说,是关于茹妃的。”陌离白眉头微皱,试探的看了一眼樊榭的面色。
“叫我樊榭。”樊榭似没注意到陌离白最后一句话,只忙于纠正她的称谓道。
陌离白腾地一下子面红如血,无奈道:“知道啦,楚……樊榭,我要说的事可能会惹你生气,你可不能对我发火。”
“怎么会呢,为夫疼娘子都来不及,哪会朝娘子发火。”
陌离白松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茹妃娘娘进宫前,有一个青梅竹马……”她将茹妃与何亦焱的故事尽数告诉樊榭,一语罢,陌离白忐忑的看向樊榭,却看到他面色如常,看着她紧张担心的模样嘴角还勾起一抹微笑。
陌离白微怔,试探的看向他,询问道:“你不生气?”
“为夫比娘子知道的时间还要早一点,为什么要生气?”陌离白一愣,就又听到樊榭说道:“更何况,为夫只在乎娘子一人。”
陌离白回过神来,脸上惹了一片红晕,她清咳了咳嗓子,垂下眼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为什么……”
“茹妃无心帝宠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那时候我登基不久,朝廷局势动荡不安,太后帮我纳了四妃,也是为了笼络群臣,那时,我为了笼络吴将、军的兵权,也只好利用茹妃,只是每次让她侍寝后,都会让敬事房送上避子汤,一是防止将、军府掌兵权携皇子逼宫,二也是给茹妃留了条后路。”
陌离白闻言心中微微动容,“原来如此,若茹妃姐姐知道她出宫有望一定会很高兴的。”说罢,陌离白凑近樊榭耳侧对他耳语片刻,说出她与茹妃的计划。
“离儿要如何感谢为夫啊?”
“你放出一名妃嫔可还有三宫六院,我还要感谢你,那也太亏了吧。”